第33章(第5頁)

  而此時,蘇洄才發現,一旁的衣櫃門沒能完全合攏,夾着一片黑色裙擺。

  他抖着手,打開了衣櫃的門,然後直接坐到那張被鋪得沒有一絲皺褶的床上,手指抓緊床沿。

  “媽……”蘇洄強迫自己站起來,想離開這個房間,他大聲喊了媽媽,重複好多遍,直到季亞楠的高跟鞋聲傳來,看了一眼倚在走廊牆壁的他,大步邁入主卧。

  蘇洄怎麼也沒想到,原來他參加的是兩個人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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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第67章

P.愛的教育(22)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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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很快來了,問了蘇洄很多問題,可他能說的并不多,他們看了嬸嬸留下的紙條,又檢查了一遍衣櫃,很簡單地下了判定。

  靈堂裡的陳設也發生變化,他們在叔叔的黑白照片旁擺上了嬸嬸的,成雙成對,兩個人都是年輕時候的樣子,笑得很燦爛,很般配。

  蘇洄跪在蒲團上,好像被打了麻痹的針劑,面無表情。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吓到了,挨個過來安慰他,擁抱他,給他端來熱的姜茶,隻有季亞楠知道,不隻是因為這些。

  緻辭的時間到了,親戚和朋友走到話筒前,拿出寫好的哀悼詞念出來,氣氛一度很沉痛,大家都小聲啜泣,抹着眼淚。

  直到嬸嬸的親妹妹走上前,她原本是照着念的,可念到一半便将準備好的稿紙揉成團,掩面哭泣。

  “我隻寫了姐夫的……沒想過姐姐也要走……”

  她哭着說,“姐夫剛确診的時候,我們都勸過,讓我姐和他離婚,她說什麼都不肯,可是精神病人哪裡還有什麼愛不愛的?發病的時候他會發瘋,會打人,好了又抱着姐姐哭,我知道他們很相愛,可是,可是……”

  蘇洄想到了那張遺書,其實隻有兩句話。

  [我一直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可能這對你們很殘忍,但我愛蘇昀,不要難過,這是最好的選擇。]

  她沒能說完,外面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季亞楠看過去,說了一句糟了,你嬸嬸的媽媽來了。

  蘇洄也回頭,看到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在外面大哭,被其他親戚攔着,歇斯底裡的哭喊戳破了蘇洄自我麻痹的最後防線。

  “你為什麼非要和他一起走啊!我可憐的女兒……早就告訴你不要和他在一起!他是神經病,你是好端端一個大活人啊!作孽啊……”

  蘇洄忽然就哭了出來,淚如泉湧,他垂下頭,用手背去擦,可越擦仿佛越多。

  季亞楠看到,抹了自己的眼淚,強行把蘇洄拉到自己懷裡,什麼也沒說,隻是拍他的後背。

  這像是一個殘忍至極的、關于愛的死亡教育。

  葬禮快結束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不知道是誰請來了法師。披着袈裟的法師做着令蘇洄麻木的儀式,為往生者誦念完經文,帶着他的徒弟,挨個走向每一位出席的賓客,贈予他們佛牌。

  他們經過蘇洄,徒弟将重複了許多遍的介紹又念了一遍,“這塊是開光佛牌,可保平安順遂。”

  季亞楠見蘇洄不接,拿手肘暗暗碰了碰他的手臂。

  蘇洄這才伸出雙手,從徒弟手中接過佛牌,“謝謝法師。”

  正當法師要走時,蘇洄又出聲阻攔,“法師,怎麼樣才能心想事成呢?”

  季亞楠側目,小聲提醒他,“蘇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