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清理出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兩人相對而坐。
“我也剛回來,還沒來得及收拾,楊……哦,現在該稱呼楊大學士了。”李青呵呵笑道,“招待不周。”
“哪裡哪裡。”楊一清忙客氣一番,他雖是進士出身,走的卻是武官一道,剛入閣沒幾年的他,并未戒掉兵痞的性子,自然不在意這些。
“先生這次回來,當是為國效忠的吧?”
“呃…,就回來看看,我這人不适合走仕途。”見楊一清欲勸,李青忙岔開話題,問道,“募兵制的推行效果如何?”
楊一清暫且壓下勸李青留朝的心思,道:
“挺好的,募兵制的推行,加上軍籍改良,極大程度上振奮了士氣,士卒們也有了更多時間操練,戰力方面顯著提高,就是……還未經曆過實戰,無法判斷真實戰力。”
李青緩緩點頭,問:“楊大學士是武将出身,入閣後當也負責武備的相關事宜吧?”
“嗯,這方面的大小事宜、奏疏,一直都由我看着。”楊一清說。
“關外局勢如何?”
“不太樂觀。”楊一清歎道,“這麼多年來,鞑子不敢輕易進犯大明,說起來是好事,卻也促使他們走上了統一之路。小到一家,大到一國,都在尋求生存發展,不能向外,便要向内,不久的将來必有一戰!”
李青沉吟了下,道:“這未必是壞事。”
頓了頓,“你覺得這一天還有多久?”
“這我可說不好,不過……以我的判斷,很快了。”楊一清想了想,給出個時限,“大概五年吧。”
“五年……”李青蹙眉。
這個時限讓他很尴尬。
若是十年,他還能抽空去趟海外,可五年……說好了久住,至少也得住個兩三年吧,到時候再出海怕是趕不上了。
當然,李青并非在懷疑明軍戰力,他隻是不放心皇帝。
昔年朱祁鎮拉了坨大的,到現在李青都還犯着惡心,他可不想重蹈覆轍。
尤其是朱厚照的脾氣,跟他爹可是兩個極端,戰事一起,保不齊要親自操刀。
怎奈,五年着實有些久了。
李青思索片刻,問道:“五年之外,還是五年之内?”
“這誰敢保證?”楊一清苦笑道,“世事變化無常,這麼大的事更是難以給出精确判斷……”
說着,楊一清又繞回了前來的目的,認真道:“以先生的才具入閣綽綽有餘,皇上對你格外信任,本官亦相信先生的人品,不若在朝為官可好?”
“是皇上讓你來的?”
“皇上特意告訴我先生回來,自是有這個想法,不過,這也是我的本意。”楊一清說道,“皇上的性格先生當也了解,戰事一起,他多半會選擇禦駕親征,我是勸不住他的,楊廷和……也不行。”
“有三廠一衛,皇上一旦鐵了心,百官便是齊心協力,也未必壓的住。”楊一清沉聲說:“恐怕也隻有先生你了。”
李青就怕這個,聞言不禁陷入糾結。
良久,
道:“這些年我一直在奔波,确實有些累了,不過,我會看着他的,屆時,我不會袖手旁觀。”
跟家人過兩年溫馨生活,還是在京師落腳吧……李青心累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