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咱們要反其道而行,讓他的猜忌完全不成立。”朱厚照說,“到了酒樓稍微改變一下面容就是了。”
張永皺眉道:“您當明白,隻要生了疑心,他便能……”
“所以不能讓他生疑!”
“……”張永額頭冒汗,“要不咱們帶着夫人少爺去找李先生吧?”
朱厚照斷然搖頭:“但凡離開金陵,以嘉靖的多疑和聰慧,必定疑心大起,甚至推算出事實……結果隻有一個,半道喂魚!”
“可是……”
“照我說的做。”朱厚照語氣平淡,嗓音平靜,不容置疑。
這一刻的他與當初正德皇帝一般無二,以至于張永脫口而出,“奴婢遵旨。”
“嗯,走吧!”
張永做了個深呼吸,道:“老爺稍等,保險起見,我還是在家遮掩一二吧?”
“嗯…,也好,記得别太過分,我在威武樓等你。”
……
朱厚熜很忙,下了早朝隻清閑不到兩刻鐘,便忙着接待觐見的大臣,從上午忙到中午,又從中午忙到下午……
臣子熱絡獻媚,當皇帝的自不能拒人千裡之外,南直隸是遠比不上京師,可也僅限于不如京師,大明任何一個州府,甚至一個大省都比不得南直隸。
朱厚熜自然要認真對待!
大半日下來,朱厚熜臉都笑僵了,演禮賢下士的仁君可真累啊。
黃錦都心疼壞了。
“皇上,您一路勞頓,一到又忙着祭祖,還要上朝……這些場面形式可以推一推的。”黃錦忍不住說。
“你倒什麼都敢說……”朱厚熜沒好氣道,“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黃錦撓撓頭,有些尴尬和惶恐。
卻見皇上噗嗤一樂,又道:“你黃錦還真能說,因為你是朕的黃錦。”
黃錦一下就濕了眼眶。
“好啦,朕知道你黃錦,朕也喜歡這樣的黃錦。”朱厚熜溫聲道,“權力場太髒了,你是朕心中唯一的淨土了。”
黃錦擡起手臂橫抹了一把,重重點頭。
“别哭了,去準備吧。”
“哎,是,呃……準備什麼?”
朱厚熜哼道:“去威武樓找回場子!”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朱厚熜可不是啥大度量的人,昨日被一通明嘲暗諷,現在還沒緩過來呢。
“吩咐那些人,萬不能暴露了朕的身份。”朱厚熜眸光幽深,“不用皇帝身份,朕一樣能赢他一個小小商賈!”
“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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