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8頁)

希衡是神水靈根,就成了魚人公主。玉昭霁擅戰與攻伐,則成了殺人如麻的将軍。

這時,那些人族實在好奇魚人皇族長什麼模樣,全都往黃金囚車那裡擠。

守衛囚車的士兵們以武器阻隔那些人,但仍然有人試着朝希衡扔去一些菜葉或者不值錢的首飾。

這樣的心态,就和看珍奇異獸類似。

希衡倒覺得沒什麼,身處什麼環境,就應該有什麼樣的心态。

身為劍君,被人尊崇是應當。身為階下囚,被人看輕也是常事,此為人性。

一截木钗從黃金囚籠的空隙滾落進來,咕噜噜滾到希衡腳邊,她連眼皮也沒擡,在喧鬧的環境中仍然以靈力洗滌自身經脈,改變孱弱的體質。

但希衡沒有大刀闊斧,将魚人的身體徹底改造成人族身體。

魚人的身份迥異于人族,應該有用。

在喧鬧的街道,人聲的調笑中,希衡端坐于黃金囚籠,散落的水色衣衫如垂瀉的星光,她周身好像有一棟無形的屏障,隔絕了她和這條街。

人族們見此,反而更對囚車裡的魚人公主起了興趣。

那些眼神已經越來越露骨,尤其是之前嘗過魚人味道的達官貴人們。

在這些神色中,長街中忽而響起達達的馬蹄聲。

最前方的鬼面将軍調轉馬頭,戰馬的鐵蹄踏在天街上,濺起清脆的戰意。殺人如麻的鬼面将軍縱馬來到希衡面前,解下披風,黑色的披風在天空中一揚,展開四四方方的幾個角,蓋在希衡的囚籠上。

那些人族的視線和喧鬧全被隔絕。

玉昭霁抽出腰間長刀,森冷的刀刃指着一名衣着不菲的人族:“誰敢鬧事,阻礙本将軍辦事,殺無赦。”

自古有擒賊先擒王一說,玉昭霁充滿殺氣的刀刃在那名人族身上一劃,他身上的玉佩啪嗒碎裂。

這人大驚失色,雙股戰戰二話不敢說。

其餘人見狀,全都安靜下來。

頓時,整條長街針落可聞,無人再敢騷擾希衡。

玉昭霁打馬從希衡的囚籠旁經過,朝裡面深深望了一眼。

希衡,和他在一起、哪怕是作為合作對象,他也會如此照拂她。難道不比玄清宗好?

玉昭霁心中想的是一套,但面上流露出的又是一套,他看向囚籠的目光沒有一點溫情,全是冷酷殺伐。

仿佛怕希衡跑了、或者被别人殺了一樣。

希衡也非常配合,在聽見玉昭霁馬蹄聲的片刻,身子微微抖了抖,很細微的動作,保持了劍君的克制與尊嚴,但也冰山一角般顯露出玉昭霁對她的虐殺。

縱然有玉昭霁的披風阻擋,有心人仍然能從囚籠底端看出一些端倪。

逍遙王府。

蕭瑜風站在最高的角樓上,遠眺城中的一切。

城中的煙火氣息、市井人馬全部被他略過,他以極好的目力将那列護送魚人公主的軍伍盡收眼下。

自然,蕭瑜風也沒錯過玉昭霁對希衡的維護。

蕭瑜風許久不笑,如今臉上連身為人的表情似乎都消失了,變成了一座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