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時沒反應過來,隻能下意識的回道,“戶部,決不能交給李以行那樣急功近利之人!”
“給你交個底!”朱允熥又看看張紞,又信手在旁邊盤子中,捏了把瓜子,“祁著沒貪腐,但他的身份不能在廣東待下去了!但現在,他還不能走!”
“明年八月左右,陳德文升任廣東布政司使。祁著進京.........戶部左侍郎!”
“你不用擔心,開海就是開海。不會如新政這樣,讓很多人丢了官身,掉腦袋。更不是什麼東風壓西風,也涉及不到權力之争。”
說着,朱允熥看了張紞一眼,“你是知道的,朕最讨厭的就是黨争!”
“臣是擔心皇上您年輕氣盛.........”
“朕再年輕氣盛,也不可能把反對朕的人都殺了吧?那朕成什麼了?”
朱允熥一笑,“張愛卿把帽子戴上,别涼着了!”
說着,他拍拍手,又拿起帕子擦了擦。
“至于你剛才說朕諸事操之過急,不免有急功近利之嫌!”朱允熥點頭道,“對,朕是急!人生短短數十年,朕能不急嗎?”
“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的人責任,朕從來就不信什麼後世子孫自會辦理的屁話!”
“朕這一代人都沒辦明白的事,他們怎麼能辦明白?而朕這一代人不辦的事,留給後世子孫,留下的就是禍患!”
“也正是因為朕年輕,朕才敢這麼大張旗鼓的雷厲風行!新政也好,農商軍民還有海禁,都需要快刀斬亂麻!”
“老成持重沒錯,但是太過老成就失了銳氣!”
“張愛卿,你勸朕,朕聽!但是,你更要幫朕!”
張紞看着官帽,面露苦笑,“在皇上心中,伴随着開海的改制,應該還有稅制吧?”
第212章
論道(2)聞聽此言,朱允熥立刻大笑,“知朕者,愛卿是也!”
滿朝文武之中,張紞絕不是最聰明的,但他絕對是眼光最為敏銳的。
甚至可以說,朱高熾李景隆等人遠不及他。至于此時遠在蘇州的李至剛,更是遠遠不如。
李至剛垂涎戶部的位置,那是因為張紞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的人。若張紞忍無可忍想鬥他,怕三個李至剛都不是對手。
張紞微微笑笑,繼續沉思道,“自皇上即位以來,先是把各地的海關從當地布政司中剝離出來,直接歸屬于戶部。”
“無論是海關的人事權,還是核查定價權,都是戶部做主,當地不得幹涉也無權幹涉!”
“關稅也從當地行省的稅額之中抽出來,變成專門繳納給國庫的賦稅。”
“除此之外,而後皇上您又設置各船舶課稅司,專門負責商稅。而商稅和關稅一樣,都歸屬于中樞!”
說到此處,張紞擡頭,“如今再想改革,臣猜想皇上您是把想課稅司也從布政司中剝離出來,直歸中樞?是嗎?”
“以前商稅可以在地方上留一部分,日後是不是都要如數上繳?”
說到此處,張紞又苦笑道,“如此一來,地方上隻怕.........隻怕會有積怨!”
朱允熥也是笑了,直言道,“海關稅課司兩處,暫且歸屬戶部,但直接聽命于朕!”
“而戶部除了常設各司各處之外,還要設立海關司和課稅總司。”
“一旦開海,以前那種粗狂式的課稅就行不通了!要定下條條框框,要具體落實到精準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