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便有某種力量影響了殷白桃的神經,讓她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沒有自己的意識,盲目聽從命令。
如果不是殷白桃聽到猖狂大笑的心聲,那滲人的邪惡與恐怖讓她驟然驚醒,恐怕她也來不及劃傷自己的臉,就要渾渾噩噩,麻木茫然的走進祭壇。
徐陽可沒有她這樣的稱号啊,萬一來不及發現危險怎麼辦?他還小,又是盲眼,導盲犬和盲杖都沒在身邊。
雖然殷白桃知道徐陽聰明,但更知道他性子倔,驕傲自負,更渴望變強,他崇拜衛洵,想也變得有用,強大,想讓衛洵能對他刮目相看。
但這種想法會讓他更容易陷入危險!
殷白桃胡思亂想,她此刻腦子裡想的特别多特别快,情緒無法冷靜,身體在暴雨中發顫。畢竟她之前有不過隻是個成長與和平年代的普通人,在前兩個景點時并沒有遇到太多危險,直到現在。那種血腥殘酷與野蠻,讓她渾身戰栗。
這個年代還會有如此野蠻的血腥祭祀?還會有那種惡心的開慧‘儀式’?她聽說過古時候西方的哪個國家視公牛為神明的化身,被選出的聖女要在沐浴淨身後侍奉公牛,和公牛交·媾,她當時隻當故事,卻沒想到如今社會竟然還真有這種惡心的野蠻殘餘。
這裡到底是現實,還是旅社構造出的幻境?藏北是真的藏北,還隻是虛幻?
一時間殷白桃不知道到底是虛幻恐怖,還是真實更恐怖……不行,不能再亂想。她勉力拉回思緒,繼續去想衛洵。唯有想到衛洵,她心裡才會生出諸多勇氣,才能更冷靜下來。
徐陽有自己的主意,他隻肯聽衛洵的話。如果衛洵在,衛洵能來,衛洵肯定會在祭祀前到來的,他不可能死在路上。
殷白桃對衛洵的盲目崇拜不比翡樂至少多少,一想到衛洵她就安心了。如果衛洵來了,她要将這四條線索都告訴他,衛洵肯定能分析出更多東西,徹底破壞掉祭祀。殷白桃甚至在想,衛洵的身份會不會和他們不一樣。
景點任務上寫的是,殷白桃不信涉及到魔神祭祀這種東西,正經警察能管的過來。
她更是在想,衛洵會不會就是‘警方’?畢竟衛洵與他們分開,他們先進入祭祀中收集信息,都找到了不少線索。如果衛洵進來,殷白桃相信江宏光他們都會把線索和各種證據全部告訴,交給衛洵。
那衛洵不就是任務描述裡的‘警方’嗎!
這個念頭冒出來後殷白桃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成長在現代社會下,‘警察’這個詞總讓人本能感到安全。雖然衛洵現實裡職業并不是警察,但他如此冷靜可靠又強大,殷白桃願意這樣想,她一遍遍回想自己找到的線索,生怕有任何遺忘。
同時她還在找機會。
畢竟‘警察’總是來遲一步,殷白桃也不是内心脆弱,遇到困難就消極抵抗,隻等待救援的人,她一直想找時機逃跑。
可惜所有人牲都跪在一處,任何動作都格外顯眼。她本想着也許能聯合季鴻彩翡樂至等人逃跑,但殷白桃并沒有在人牲裡見到翡樂至他們。
這讓殷白桃更願意相信衛洵已經來了。翡樂至他們是作為丁一的祭品,丁一不可能好心救他們。他們能逃跑,極有可能是衛洵出手。
等待,耐心,巡邏看守的人手裡有槍,不能着急。
殷白桃緊咬嘴唇,劇痛讓冷到麻木的身軀顫動,再打起精神。
踢踏,踢踏。
殷白桃臉色驟然煞白!
她又聽到了,又聽到了那個聲音!是當時作為巫女,在祭台外聽到的,動物蹄子落地,讓她恍惚失神,那不是正常的,現實裡的力量,那是恐怖的,靈異的,無法解釋的——
踢踏。
蓦然間,那聲音停住了,就停在殷白桃的身邊。殷白桃渾身顫抖,她更深匍匐下去。
惡魔。
“神并不需要不完整的祭品。”
冰冷的少年響在雷鳴暴雨中,殷白桃一時辨不清聲音的主人。
“拖下去。”
兩個藏民守衛立刻抓起殷白桃往下拖,他們就像抓小雞崽似的,鋼鐵般有力的大手攥緊殷白桃的肩膀。但她卻沒有掙紮,而是奮力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