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笛傳人是專門在等他,要與他密探。
其實從錯差喇嘛對鷹笛傳人态度轉變,衛洵就琢磨出了點什麼。如果鷹笛傳人真是被惡魔附體,錯差喇嘛并不會露出那種冷漠,甚至到冷酷的眼神。畢竟喇嘛知道惡魔本性邪惡,也知道被惡魔附體的人會做出種種錯事,這并不是他們真心所願的。
除非鷹笛傳人是仍保有理智,卻不顧惡劣後果,仍要與惡魔合作的。
之前衛洵看鷹笛傳人時,就發現他身上并沒有魔氣。
果然,和鷹笛傳人稍微一聊,衛洵就明白了。确實,鷹笛傳人确實沒有被惡魔附體,他理智的很,甚至明白。在惡魔幫他提純血脈後,助他成為真正象雄王後,就會卸磨殺驢,用他和古辛祭司兩人獻祭,打開湖之門。
這些鷹笛傳人都知道。
鷹笛傳人可是被阿瑪拉從小帶大的,這位随手一摘就是串九眼天珠的老人,手裡好東西無數,鷹笛傳人身上的各種飾品,寶石,佛像,全都具有大法力,能保佑他不被惡魔附體。
在随意向衛洵展示了自己身上的寶物後,鷹笛傳人閉口不言,凝望着他,是在等衛洵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他明明清醒着,知道惡魔最後也會害他,卻仍要與惡魔合作?
笑死,這難道還看不透嗎?還用問為什麼?
不就是與虎謀皮,再來他怎麼怎麼委屈,怎麼怎麼不甘,怎麼怎麼艱難,要怎麼證明自己之類的抒情。
所以不管是衛洵帶了頭白狼王當祭品;是他搞掉了大祭司,卻無人過問,反而他的名聲還飛速傳播,讓衆人對他尊敬;還是衛洵又殺了二祭司,五祭司,七祭司,變沒了十祭司,結果旁邊持槍藏民都跟傻子一樣站着,衛洵都殺完了鷹笛傳人才姗姗來遲。
而且根本就沒怎麼質問衛洵,還給他半小時來處理殘局。
鷹笛傳人想拉攏他,這人既瘋狂,又冷靜理智。
無論是白狼王,還是衛洵這一番對被惡魔控制的祭司們的殺戮,都讓鷹笛傳人認為,他是要跟惡魔對着幹,這旅社要跟惡魔對着幹。
而且衛洵還有這種對着幹的實力。
這不正合了他的心意嗎!
鷹笛傳人對衛洵是一通連打帶拉,透露了許多消息給他。又說等國王祭祀後,惡魔意識會降臨到一隻黑羊裡,還為了交好衛洵,把徐陽給叫了過來——他就是侍奉惡魔的捧燈童子。
甚至衛洵和徐陽單聊了十分鐘,鷹笛傳人也十分大度的同意了,并且裝作沒看到徐陽手裡多出來的那團三色火焰。
但衛洵一直沒跟他談攏。
或者說,衛洵隻是笑,壓根沒跟他談。
這把鷹笛傳人給搞不明白了,眼看祭祀在即,他強壓下怒火,跟衛洵和其他祭司們往祭台處走,走着走着他臉上怒意消去,又變得平靜了。
衛洵知道鷹笛傳人在想什麼,他肯定在想‘反正你們得殺惡魔,不可能讓國王和祭司被吞噬的,否則湖之門就會開啟。既然如此,衛洵肯定會保護‘國王’的安全。就算他現在不答應,那也沒問題。
但鷹笛傳人心裡恐怕還是不放心,所以路上他看到殷白桃,才會做如此決定。他當然不是什麼王子突然愛上沾滿泥水的灰姑娘之類的。
鷹笛傳人是認為殷白桃好用。
首先殷白桃被魔神選中,卻沒有受到魔神蠱惑,雖然是劃傷臉落到人牲地步,但這也說明她能抵抗惡魔的誘惑。
其次,殷白桃是旅隊裡唯一的女性。鷹笛傳人作為引路人,他雖然和旅社間隻是交易,但也知道旅社有多強大。
正如他所說,國王祭祀不隻是國王登基的儀式,國王與王妃間的關系也會得到神山聖湖的認可,通常參加國王祭祀的王妃,都會是象雄王國未來的王後。
國王與王妃間,會增加某種聯系。
鷹笛傳人正是企圖與殷白桃之間建立這種聯系,從而獲得旅社的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