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瑾眼裡全是慌『色』,唇角抿得發白,過了許久:“是。”
果然,以前那些毫無根據的夢境,并不是天馬行空,或多或少都折『射』了她的過去,她壓下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思緒,試圖回憶,試圖拼湊那些模糊又殘缺不全的片段,可偏偏什麼都想不起來,像緊繃的弦突然斷裂,所有影像都開始四分五裂。
她頭疼欲裂,身體搖搖欲墜。
“笙笙。”
他方寸大『亂』,擡手,想拉她,似乎又不敢,僵着手愣愣地站在原地。
姜九笙扶着牆,眼裡全是遲疑與惶恐:“時瑾,你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
這種對未知變數的不确定,讓她感覺很糟糕,怕得不行,就好像突然在一葉扁舟上,四周全是驚濤駭浪,她什麼都抓不住。
時瑾眼眶裡全是殷紅,浮影沉沉,各種情緒,有惶惶不安,有猶豫不決,還有孤注一擲的決然與陰鸷。
若是說了,若是她不要他了,那就完了,他一定會做盡喪心病狂的事。
鈴鈴鈴……
手裡鈴聲突然響了,打破了屋裡讓人心驚膽寒的死寂。
姜九笙接了電話,是程會。
“笙笙。”
“嗯。”
電話那邊程會說了不到一分鐘,簡簡單單幾句話,卻叫姜九笙臉『色』驟變:“我知道了,等我消息。”
她隻說了這一句話,便挂了電話,擡頭,眼神裡有股不管不顧的決然:“時瑾,帶我去秦家。”
一聽是秦家,時瑾想也不想:“笙笙,别去那。”
姜九笙堅持:“我養父母被抓去了秦家。”
她與時瑾公開的時候,就預料到了,秦家不會善罷甘休,毋庸置疑,這次就是沖着她來的。
時瑾眸『色』微沉,極力壓下情緒:“我去把他們帶回來,你留在家,别去好不好?”聲音繃緊,像沒有張馳的弦,仿若一觸即斷。
他怕了她了。
怕她受傷,怕她生病,怕别人害她,怕她想起來,怕她難過,怕她走了不回來,怕她不要他……
他覺得自己像個瘋子,竟恨不得把她綁在家裡。
姜九笙直視他的眼睛,眼裡有着不顧一切的剛毅:“帶我去秦家。”
他拗不過她。
這麼多年了,發瘋也好,發狠也罷,沒有一次能真正意義地忤逆她。
他還是妥協了:“好。”
中南秦家。
秦家依山而建,方圓千平,全是秦宅領域,山峰圍繞,隻有一條路通往,隐于青蔥後的,是四棟古式建築,紅牆白瓦,氣勢恢宏,主宅門前,兩塊玉石伫立,玉面雕刻了青龍,栩栩如生。
環繞樓棟外,十步一人,皆是黑衣黑褲的保镖,面無表情。稱霸中南三省的秦家,氣派自然十足。
書房裡,門匾高挂,寫了四個字:紫氣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