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10頁)

“姜九笙!”

他緊緊勒着她的腰,聲音響在她耳邊,幾乎嘶吼:“你給我聽好了,”像聲嘶力竭後,突然無力了,“你要是死了,你要是死了,”

話音沉甸甸的,越到後面越沒了聲,像被掐住了咽喉,他重重喘息着。

過了很久,她耳邊才傳來時瑾的聲音:“你要是死了,我就多活一天,料理好你的後事,我就跟你埋在一起。”

那時候,時瑾才十八歲,最好的年華。

姜九笙低頭,把眼淚蹭在時瑾衣服上,沙啞的煙酒嗓帶了濃濃的鼻音。

她悶着聲問:“後來呢?”

回憶到此,時瑾說完了,卻許久回不了神,他稍稍用力,把她抱緊一些,仍是心緒難甯,時隔八年,依舊心有餘悸。

因為差點失去,想起來,心都會疼,會怕。

他沉默了頃刻,瞳孔裡還有尚未褪去的蒼涼:“你好轉之後,我就着手準備,想将你送出國,離秦家人遠遠的。”他低頭,親了親她通紅的眼睛,“在去機場的路上,出了車禍。”

她擡頭:“是意外?”

“不是。”時瑾頓了頓,說,“是秦行。”

因為秦家的繼承人不能有弱點,秦行一直容不得她。

“不過,我提前知道了他的計劃,就将計就計了,想借此機會讓你在車禍中脫身,隻是沒料到秦行會做那麼絕,制造了連環車禍,那場意外傷了很多人,其中有一對母女當場死亡。”

姜九笙很快就想到了:“死的那個女孩和我換了身份?”

真聰明。

時瑾點頭:“你若是還活着,秦家不會善罷甘休。”

他僞造了屍體,讓她金蟬脫殼,然後,她便養在了姜女士家裡。

他斷了秦明立一根尾指,毅然離開了秦家,去了耶魯學醫,養一條博美犬,變成了與人為善的紳士。

他花了八年時間,重新站在了她面前,以她喜歡的樣子。

他說了許多許多,她消化了很久,眉頭卻越皺越緊,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翻天覆地,像卷土重來的風暴,沖撞翻湧沒個消停,可偏偏,毫無思緒與規律,什麼都理不清,纏纏繞繞擰成了一團『亂』麻。

許久,她問時瑾:“我身上這個疤是怎麼來的?我問過醫生,說不是車禍。”

“是良『性』腫瘤,在去秦家之前開了刀,因為留了疤,你說不好看,非要讓我帶你去紋身。”時瑾帶着她的手,覆在自己右腹上,“我也是那時候紋的,和你的一模一樣。”

“時瑾。”

“嗯。”

她狐疑不決了許久,仰頭看時瑾的眼睛:“我失去記憶不是因為車禍事故對嗎?”

上次常茗給她做催眠時說過,她的意識裡,有過催眠暗示。

或許,和她的病有關。

時瑾沉『吟』,說:“是催眠。”他伏在她肩上,低啞的聲音輕輕繞進她耳裡,帶着他微重的呼吸聲,“我怕你『自殺』,若是再來一次,我可能真要瘋了。”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