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那個他,一如初見,眉眼裡藏了浩瀚星辰,像冬夜的星際。
我的一生很短,故事不長,四字概括,愛而不得。
談莞兮絕筆。
啪嗒。
病房裡的燈打開,病床上的人眼皮動了動,卻沒有睜開。
時瑾走過去,輕聲喊:“笙笙。”
姜九笙睜開眼,睡得有點惺忪:“嗯?”
他湊近,說:“我們出院。”
她詫異,睡意散了:“現在?”
“嗯。”
她坐起來,看了一下時間,晚上十點,問時瑾:“怎麼這麼急?”
時瑾去拿了衣服,折回床頭幫她穿好,解釋說:“突然想博美了。”
姜九笙啞然失笑。
窗戶關着,依舊能聽到窗外的風聲,時瑾牽着她,手很涼,她握緊了,摩挲了兩下:“外面很冷,你多穿一點。”
時瑾把外套的拉鍊拉好:“我抱着你,不冷。”
他帶她回了家,不願意她見着生離死别,不願意她目睹生老病死。
十二月十五号,談家在江北殡儀館辦喪禮。
靈堂上,黑白的照片裡,女孩子顧盼淺笑,桌上放着祭奠品,還有白菊和馬蹄蓮,靈堂前,楊女士坐在地上,精神恍惚,聲音哭啞了,卻依舊喃喃不休。
“莞兮。”
“莞兮。”
楊女士穿一身黑,兩鬓都白了,目光空洞地看着照片:“你怎麼就這麼去了,你讓媽媽怎麼活。”
眼睛裡已經流不出眼淚,殷紅幹澀,楊女士喃着喃着,又開始哭:“莞兮,我的女兒,我苦命的女兒。”
“媽媽這就跟你去。”
“媽媽也不活了。”
哭聲驟然停歇,隻見楊女士站起來,朝着牆面撞去,這時,有人拉住了她,踉跄地摔在地上。
她哭得聲嘶力竭,昏厥過去。
前來吊唁的人來來往往,都沒有說話,屋子裡放了很多花,焚了香,味道很重,一進去便讓人覺得壓抑。
門口,放了兩排花圈,殡儀館的司儀站在一旁,問停留在門口的人:“你是來吊唁的嗎?”大概常年從事殡儀工作,女人語氣公式化,“白菊花在那裡。”
來人是個年輕的女孩,穿一身黑,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墨寶。”
是談西堯,從裡面走出來,紅着眼眶看門口的人:“墨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