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第4頁)

他還是那個他,一如初見,眉眼裡藏了浩瀚星辰,像冬夜的星際。

我的一生很短,故事不長,四字概括,愛而不得。

談莞兮絕筆。

啪嗒。

病房裡的燈打開,病床上的人眼皮動了動,卻沒有睜開。

時瑾走過去,輕聲喊:“笙笙。”

姜九笙睜開眼,睡得有點惺忪:“嗯?”

他湊近,說:“我們出院。”

她詫異,睡意散了:“現在?”

“嗯。”

她坐起來,看了一下時間,晚上十點,問時瑾:“怎麼這麼急?”

時瑾去拿了衣服,折回床頭幫她穿好,解釋說:“突然想博美了。”

姜九笙啞然失笑。

窗戶關着,依舊能聽到窗外的風聲,時瑾牽着她,手很涼,她握緊了,摩挲了兩下:“外面很冷,你多穿一點。”

時瑾把外套的拉鍊拉好:“我抱着你,不冷。”

他帶她回了家,不願意她見着生離死别,不願意她目睹生老病死。

十二月十五号,談家在江北殡儀館辦喪禮。

靈堂上,黑白的照片裡,女孩子顧盼淺笑,桌上放着祭奠品,還有白菊和馬蹄蓮,靈堂前,楊女士坐在地上,精神恍惚,聲音哭啞了,卻依舊喃喃不休。

“莞兮。”

“莞兮。”

楊女士穿一身黑,兩鬓都白了,目光空洞地看着照片:“你怎麼就這麼去了,你讓媽媽怎麼活。”

眼睛裡已經流不出眼淚,殷紅幹澀,楊女士喃着喃着,又開始哭:“莞兮,我的女兒,我苦命的女兒。”

“媽媽這就跟你去。”

“媽媽也不活了。”

哭聲驟然停歇,隻見楊女士站起來,朝着牆面撞去,這時,有人拉住了她,踉跄地摔在地上。

她哭得聲嘶力竭,昏厥過去。

前來吊唁的人來來往往,都沒有說話,屋子裡放了很多花,焚了香,味道很重,一進去便讓人覺得壓抑。

門口,放了兩排花圈,殡儀館的司儀站在一旁,問停留在門口的人:“你是來吊唁的嗎?”大概常年從事殡儀工作,女人語氣公式化,“白菊花在那裡。”

來人是個年輕的女孩,穿一身黑,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墨寶。”

是談西堯,從裡面走出來,紅着眼眶看門口的人:“墨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