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菱染是南方人,口音總是軟軟糯糯的:“下雨了。”
他看窗外,方才還天晴,怎麼說變就變了。
“下雨怎麼了?”
紀菱染悶聲悶氣的:“我沒有傘,媽媽在醫院裡,沒有人給我送傘。”說完,她在那邊哭。
“……”
霍常尋被她哭愣了,嘴角的笑也沒了:“你哭什麼?誰欺負你了?”
“你!”她氣沖沖地控訴,“你欺負我!”
他這才聽出了不對勁。
那姑娘倔,也能忍,平日裡就算被他訓了,也悶不吭聲,哪像這會兒,張牙舞爪的:“你喝酒了?”
她不承認,說沒有,然後就在電話裡罵他:“你這個壞人,大壞蛋,大混蛋,王八蛋,王八羔子,王八犢子……”
所有她知道的罵人的詞,她都罵了。
霍常尋忍俊不禁,得,還沒養幾天呢,學會罵人了:“你在哪?”
她還在那邊罵他是小狗小豬小貓小蛤蟆……
他『揉』了『揉』太陽『穴』,有點頭疼:“問你話呢,在哪?”
“你又欺負我。”
那邊的小醉鬼一邊哭一邊報地址。
霍常尋沒有挂電話,哄了小姑娘兩句,擡腳就走,容曆叫住他:“合約還沒簽。”
他對電話裡說了兩聲乖:“你幫我代簽。”
容曆擺擺手,示意他滾。
霍常尋走後,他思量了半晌,拿了外套出了辦公室。
窗外,雨還在下,春夏季節的雨,很有耐心,一時半會兒不消停,纏纏綿綿的,把整座城市都籠在水霧裡。
蕭荊禾剛下班不久,趙月瑩來了電話。
“股份我可以賣給你,希望你說話算話。”
她料到了這個結果:“我從來不食言。”挂了電話後,她看看窗外,雨估計停不了,撥了何涼青的電話,“還在辦公室嗎?”
“嗯,剛下班。”
“有傘嗎?”
“備用傘借給同事了。”
蕭荊禾把陽台的盆栽搬進來,拿了車鑰匙,她以前就買了車,隻是沒怎麼開過:“那你在醫院等我,我過去接你。”牙科醫院外面的一段路沒有商店,買不到傘,也不好打車。
何涼青那邊突然沒聲了。
“涼青?”
她說:“不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