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第4頁)

“阿禾,”他抓着她的手,她指甲都是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他把臉壓在她掌心裡,滾燙的眼淚濕了她一手,“你别死……”

守在一旁的八位副将,全部紅了眼。

這個男子,是大楚的王,是九五之尊,他的膝蓋隻跪過先皇,還有他們的将軍,便是先皇駕崩,他也沒這般哭過。

他在床前,哭濕了被子:“阿禾,你若是死了,我也活不了了。”

她沒有力氣搖頭,眼睫一眨一眨,然後無力地垂下:“我不死,我會撐着,大楚還需要定西将軍,你也需要。”

大楚内憂外患,他才剛登基不久,她不敢死,不敢留他一個人四面楚歌、無人為營。

容曆卻搖頭:“不要了,我不要定西将軍了,隻要阿禾行不行?”他認了,他降了,求着她,“不打仗了好不好?阿禾,我帶你回去好不好?”

她許久不說話。

不好的,不好。

“容曆,我是大楚最會帶兵打仗的将軍,我不放心别人,你的邊關、你的城池、你的子民,隻能我替你守,别人不行,不行的。”

她好像從未說過她歡喜他、心悅他,她不愛說這些,嘴巴緊,說不出甜言蜜語,隻是守着他,用命守着。

國破山河不在,何妨,他做個亡國之君又何妨。

“阿禾,我們降了好不好?不要大楚了,我不要大楚了。”做個昏君吧,為了她,做吧。

他不怕死,不怕被唾棄。

可莺沉舍不得啊。

“西涼與燕國的帝君殘暴兇狠,我們不能降。”降了,他這個亡國之君,哪會有命在,大楚千千萬萬的子民,哪會有安居。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容曆伸手,撫她的眉眼,那裡有一道半指長的疤,是去年在戰場傷到的,隻差了一厘,差點眼睛都要廢了。

“那好,我陪你,你活着,我就活,你戰死了,我給你殉葬。”

那次,她沒死,舍不得他。

“阿禾。”

“阿禾。”

容曆在葡萄樹下喊她。

她回了神,站在木梯上,搖搖欲墜,手裡的葡萄滑出了手,她朝後,倒下去。

“阿禾!”

她從木梯上栽了下去,所幸,容曆穩穩接住了她,隻摔爛了那一串葡萄。

容曆緊張地僵了手:“哪裡不舒服嗎?”

她望着他,一言不發。

“阿禾。”

她的眼眶一點點通紅。

容曆被她這個樣子吓到了:“你怎麼了?應我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