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敞最讨厭這些個之乎者也變着法都能罵人的讀書人,聞言就破口大罵道:“你說誰是文盲呢!你大爺的!白玉堂,你好歹也是個江湖人,居然帶個酸腐書生來罵老子?你有種!”
這說時遲那時快,徐敞話音剛落下,他口中這酸腐書生就一支判官筆定在了他的喉間,他就跟隻被摁住了喉嚨的鳥似的,全沒了聲音。
“小生這人,最讨厭别人說什麼酸腐書生,那又酸又腐,能是什麼美味的東西嗎?”黎望這會兒的模樣,就比徐敞更像劫道的強盜了,“徐敞是吧,你很大膽,聽說你一箭殺了龐迪?”
徐敞哪裡敢說話,這白玉堂是要他死啊!
“這裡可是開封府大牢,你敢殺我?”
“殺你又如何?你本就是殺人犯,我殺你,隻有五爺看到,五爺是我的朋友,他當然會選擇包庇我,屆時我将你僞裝成畏罪自殺的模樣,說不定你的朋友們,還要感謝小生呢。”
五爺聞言,當即道:“你放心,這徐敞得罪過我,你若是殺他,五爺保準替你收拾現場。”
黎望聽此便向徐敞得意地挑了挑眉:“聽到沒有,現在知道害怕了嗎?”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徐敞臉上有些害怕,主要這判官筆實在鋒利,他還是比較愛惜小命的,“白玉堂,我與你近日無怨,往日無仇,你為何要這麼對我?”
“很簡單,你告訴我們鄧車的下落,我便不弄你了。”五爺快人快語道。
徐敞當即苦着臉低聲下氣道:“鄧大俠義薄雲天,哪裡是我能認得的人物?我真不知道他在哪裡,我要是知道,早就跟你說了。”
這話,昨天五爺聽了可不止十遍,這會兒都懶得搭腔,甚至走遠了兩步,好給黎知常發揮的空間。
黎望見此,便一臉可惜道:“五爺,看來他是當真不知道哎。”
這表情,一看就是要算計人了,他剛要開口配合兩句,卻聽得人又道:“不過沒關系,鄧大俠既然是個義薄雲天的漢子,必然是不舍得自己的追随者受委屈的,這徐敞如今在咱們手裡,咱們可以引蛇出洞。”
“……怎麼個引法?”
“這天下第一縮頭烏龜鄧車閉目塞聽,不現身不過就是有損些名聲,但倘若有傳言說,這徐敞箭引龐迪,是為了追随鄧車的神手大聖之稱,如今他誅殺惡人,卻被開封府所擒,這鄧車若然有血性,便該來救上一救,你說對不對?若是連面都不現一個,哪個還敢好意思标榜自己義薄雲天啊,五爺,你說是不是?”
好歹毒的人!徐敞聽罷,幾乎目眦欲裂了。
“你們——”
“喲,你還真當自己是個英雄人物了?那龐迪本就被判了死罪,早晚都得死,你不過就是撿了個現成的,居然還喘上了?那劊子手還天天殺死刑犯呢,也沒見人家标榜英雄人物啊?”
要說會氣人這本事,還得是黎某人,五爺現下看徐敞這狗東西,就越看越順眼了。
“你要擱人龐迪從前還是邊關副帥時,引弓殺人,小生還敬你是條漢子,如今人都半截子入土了,你倒好,來搶功勞了,臉呢?狄将軍不同你計較,小生卻是咽不下這口氣的,徐敞是吧,你想不想體驗一下,臭名滿天下的感覺?”
第263章
好騙
江湖人的代言詞是什麼?是逞兇鬥惡。
絕大部分的江湖人,不論是善是惡,都挺在意名聲的,至少徐敞非常在意,且看得跟命一樣重要。
“你究竟是什麼人!要對我做什麼!”徐敞慌了,他可以接受自己被朝廷通緝,但絕不想做江湖臭名遠揚之人,“錦毛鼠,你我好歹都是江湖中人,你竟要眼睜睜看着别人戕害江湖同道嗎?”
白玉堂聞言,當即輕嗤一笑:“誰跟你是江湖同道了,你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幹嘛去了?不過嘛,五爺是個善心人,你若告訴我鄧車的下落,我便替你在他面前美言兩句,如何?”
呸!江湖傳聞騙他,這什麼白玉堂,根本就是個心思歹毒的小人!
但叫他出賣鄧大爺,徐敞卻是害怕的。
于是他隻能死咬牙關,認定沒有人敢在開封府做小動作,即便是狄青的人。
這徐敞,果真如五爺所說,是個好騙的,黎望見他這幅心神即将失守的模樣,便乘勝追擊道:“我是什麼人,你不需要知道。至于要對你做什麼,你也看到了,小生不過一介文弱書生,以筆為劍,自然是要多動動筆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