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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令下去,使各部以五騎為列,前後相去二十步,左右四步,隊間五十步,十騎一吏,百騎一率,二百騎一将,縱橫相去百步。”
頭曼單于在夢想給自己添個新酒器,給兒子換個名時,秦軍陣列右面,在兩個夥伴都因故受傷後,奉命統帥全部一千名良家子騎士的傅直,亦在給自己的部下們傳達着李将軍的命令。
乘着己方士氣正旺,匈奴人心生怯意,前行與匈奴人迎戰,是李信将軍的提議,尉将軍幾經猶豫後,還是同意了。
“此戰,當以騎戰之勝為先。”
黑夫也将北地郡一千良家子騎士,兩千戎騎的指揮權,繼續交到了李信手中。在黑夫看來,過去秦軍中的騎兵,不過是車兵步卒的附從,做些斷糧道,偵查敵情,追擊逃卒的任務。不多的騎兵在各将領統帥下分散在各個戰場各自為戰,而不能組建起騎兵大部隊統一指揮。
但塞外作戰,面對來去如風的匈奴,騎兵作為寶貴的機動部隊,應該集中起來,并交到能将他們發揮最大力量的人手中!
黑夫自認為是做不到的,但李信可以!
早年在雲中、太原的戰功,追逐燕太子丹的成名仗,經營羌地的成效,去年和今年兩度奔襲作戰,李信當之無愧為天下最厲害的車騎将軍。
最銳利的矛,當交給最骁勇無畏的人使,黑夫覺得,自己作為後天學習派,好好握着盾就是了。
而李信,亦請黑夫代為統轄上郡步卒,步騎分别指揮,協同作戰。
而這次作戰,隴西、北地隐藏已久的利器,也終于要派上用場了。
隴西有兩千騎兵裝備了高鞍、馬镫,北地則為一千。
他們的馬具,以及演練一年多的新式戰術,是這次戰役的關鍵,也是黑夫、李信但敢以三萬人迎戰五萬匈奴騎兵的膽氣!
戰馬輕聲嘶鳴,傅直想到兩位将軍在樓車下議定作戰方略的情形,也對部下們大聲說道:
“尉将軍說過,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而李将軍則說,先前歲餘之役,皆小戰耳,唯獨今日之戰,是與匈奴騎兵正面相搏!吾等秦騎之成敗,皆系于此役!”
“沒錯,是騾子是馬,就看今日了!”衆人大笑着打趣,或是舒緩本身的緊張。
北地一千良家子騎士,是與匈奴人交戰最多的,往日常有袍澤戰死或傷殘,都憋了一股勁,光打擊匈奴小股部隊不得勁,他們早就想和匈奴來一場大戰了!
傅直亦然,他的兩個夥伴,羌華遭射雕者冷箭,重傷不能騎乘,另一個獨自在外躲藏逃了許久,虛弱到無法開弓。
這一仗,他不是一個人,而是承載了兩位夥伴的戰意!
秦騎緩緩前進的同時,前方數裡外,匈奴人也退至他們認為足夠開闊的位置,掉過頭準備進攻了。
但縱然再怎麼退,依然沒離開兩河交叉的地域,先前是五裡寬度,現如今,也不過八九裡。
交戰區域就這麼大,秦軍步卒的陣線又占據了大部分,留給騎兵交戰的區域不多了,這也意味着,匈奴騎兵将失去回旋拉扯的優勢,正面碰撞,将是戰鬥的最直觀方式!
“于吾等有利!”
傅直握緊了手中的“狼牙棒”,良家子騎士們也檢查完腰間三尺鐵劍,以及手裡的七尺長矛。
他們主要作戰方式不是傳統的騎射、下馬步射,而是沖擊!
對面,匈奴人轟然而動,準備向離開了原有陣地的秦軍發動進攻!傅直甚至可以聽見他們的聲音,距離雖遠,卻在迅速逼近:萬馬奔騰之聲!
與此同時,鼓點聲響起,回頭一瞧,李信的帥旗已經高高升起,指揮旗則斜斜前指,這是前進的命令!
背插小旗的傳令兵飛馳而至,大聲喊出李信的誓師之言。
“李将軍言,此戰,需讓匈奴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