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逸文到底隻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血氣方剛,讓女孩兒妩媚的容光晃得有點失神。意識到自己失态,當即幹咳一聲撤回視線,故作鎮定地說:“看你臉這麼紅,以為你覺得熱呢。”
程菲聞言窘迫,遲疑地擡手摸摸臉,幹笑着鬼扯:“不熱,就是有點悶,我等下出去透個氣就好。”
趙逸文很殷切:“那我陪你?”
“不用不用。”程菲趕緊拒絕,“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
兩人低聲說着話,周清南注視着不遠處的年輕姑娘和年輕大男孩,又面無表地喝下一杯酒,臉上不顯愠色,周身的氣場愈發淩厲森冷。
就在這時,耳畔蓦地響起一聲低笑。
周清南垂眸,放下酒杯,拿餘光涼涼掃去一眼。
“怎麼,咱們周總今天有心事?”梅景逍纖長的直接捏着手裡的酒杯,輕挑眉,碰了碰周清南面前的酒杯,骨瓷撞擊,發出清脆的輕鳴,“叮――”
梅景逍:“自己一個人一聲不響,都連喝三杯了。”
話說完,梅景逍嘴角勾着抹玩味的笑,也擡起手臂,将杯子裡的白酒一飲而盡。
周清南扯唇,皮笑肉不笑,淡聲回道:“菜好酒也好,多貪了幾杯而已。”
“酒喝多了容易不清醒,不清醒就容易誤事。周總還是少喝幾杯比較好。”梅景逍含笑瞧着他,也放下酒杯。
忽然聽見對面傳來一聲輕響,是椅腳摩擦紅木地闆的聲音。
梅景逍和周清南同時擡眸。
程菲臉蛋紅撲撲的,覺得雅間裡确實有點悶,加上湯喝多了有點内急,站起身挪步子,悄無聲息地拉開雅間門,離席出去了。
這頓飯的酒是張書記等人帶來的。
蘭貴的本地酒,67度,口味純正,據說酒後也不容易頭疼,唯一的毛病就是度數太高。
一喝得急,就容易醉。
其實梅景逍那句話說得對,不清醒就容易誤事。
周清南腦子有點兒沉,閉眼捏眉心,緩了兩秒,順手從桌上拿起煙盒跟打火機,準備去外面點根煙醒酒。
不料,跟張書記等人打完招呼,剛站起身,旁邊的梅四公子便也站了起來。
“一個人喝酒一個人抽煙,多沒意思。”梅景逍朝周清南笑,聲音輕幾分,語氣意味悠長,“周總,一起啊。”
濱港市南三環外,坐落着全濱港乃至全國最大一座私立醫院:安山國際醫院。
安山國際醫院隸屬梅氏醫藥,是梅氏集團在整個生物醫療界的王牌産業之一,雲集世界名醫、全球一流的各項先進設備,現任院長叫麥克?基維爾,中美混血,美國籍,曾在梅奧診所擔任過七年院長,其醫術水平享譽全球,是被梅氏以高出梅奧診所三倍的薪資挖過來的重量級人才。
同時,麥克?基維爾也是國際癌症專項研究協會的副會長,紮根癌症領域多年,為人類攻克癌症這一難題做出過多項重大貢獻。
也正是因為麥克醫生的存在,安山國際醫院每年都會接診數以萬計的癌症患者――全球各地的富豪們不惜斥下重金,不遠千裡來到中國濱港,求醫續命。
午後的濱港豔陽高照,天上沒有一片雲,碧藍如洗,隻有微風輕拂樹葉的沙沙聲。
安山醫院的院長辦公室内,白發蒼蒼的外籍醫生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鏡,坐在辦公室後方,眉頭深鎖神情凝重,正翻閱着手裡的一摞檢查報告。
不多時,輕輕一聲“砰”。
青花瓷茶杯扣上蓋子,被對面一隻修長蒼白的手放在了辦公桌上。
梅鳳年擡手掩唇,又悶悶地咳嗽了幾聲,一旁西裝革履的助理見狀,當即上前替他撫背順氣,卻被梅鳳年不耐煩地擺了下手,揮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