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頁)

  窗外,雨水仍然在落,我突然感覺到也許我才是最相信宿命論的人。這場雨曾經将我卷入一場碩大的陰謀當中,也正因此使得我與艾什禮和斐瑞糾纏不清,但是如今竟也是要分别的時候了。

  李默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

  我奇怪地看他,“我也沒有要你相信我啊,反正按照原定計劃就好啦,我和他的事本來就不在你的掌控之中,你管我騙不騙你。”

  李默移開了視線,手指敲打着控制台,又道:“這個時候,不是該分别的時候。”

  “你到底想怎麼樣,說我纏着他是讨好是白費功夫,我說我要去告别你又要在這裡嫌我絕情。”我睜大眼睛,有些無語,“總而言之,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也清楚,甩了他還要看時候嗎?”

  李默最終沉默着沒說話,隻是冷笑了一聲,車子的速度愈發快了些。

  沒多時,終于到了目的地。

  李默的話音硬邦邦的,“下車。”

  我道:“有傘嗎?”

  李默冷冷地看我,“沒有。”

  我想了想,又道:“那好吧,反正我穿着的也是你的衣服,濕了就濕了。”

  “陳之微,少浪費我的時間,趕緊下去。”

  李默已經有了些不耐,擺手。

  我隻得打開車門,一開車門,那淅淅瀝瀝的雨就淋了我一身。我有些崩潰地往前走了幾步,又轉身回去,打開了車門。

  李默支着臉望我,“又怎麼了?”

  我想了想,從懷裡的花裡挑了一枝花遞過去,“為了感謝你願意送我往返。”

  李默不耐地看着我,“你那堆花裡也就這一支快枯萎了,你送給我?”

  “這都被你發現了?”

  “滾出去,别把雨帶進來了。”

  “你真不接?那我扔給你了。”

  “陳之微!”

  李默心中壓着火氣,正要再訓斥幾句,她卻已經抱着花遠去。車門被合上,那隻吸收了太多雨水,外圈花瓣已經有些枯萎的花被扔在他膝蓋上,将西裝褲腿洇出深色痕迹。

  他勾住領帶松了松,從胸前拿出手帕撚住花朵,又擦了擦褲腿上的濕痕。

  李默盯着花朵幾秒,又生出幾分無聊來,他捏着外圈的花瓣撕扯着。

  有些枯萎的花瓣一片片落下,有傷痕的花瓣也被挑揀着扯下,很快的,原本有些枯萎的花朵小了一圈,卻又像是開得正豔的鮮花了。

  花朵被插在花瓶中,坐在病床邊的人卻并未看花,隻是盯着自己被花朵染紅的指尖。

  斐瑞已經守了一天了,在這期間,不少家族旁系的人也來過,不少父親的朋友也來過,許多企業的人也來過。他不斷應付着這些人,還要抽空開會與幕僚商談接下來的應對,應付無孔不入的媒體

  等忙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斐瑞并沒有回去休息,他發覺隻有這個夜晚屬于他,也屬于他與父親。父親的手術剛結束,目前狀态并不好,幾個小時後又有一場手術。

  手術會決定父親的生死。

  這是斐瑞所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