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武人又一次铩羽而歸,這當然是皇帝樂于見到的事,可皇帝更願意看到的是将來有一天他親自帶着大甯的雄師踏入黑武,将這個時時處處都與大甯争高低的對手徹底打怕,打服。
皇帝沒有知己,甚至連雁塔書院的老院長都算不上知己,但皇帝不缺對手,最大的對手當然是那位自稱天汗帝的黑武國皇帝朗獅,皇帝對黑武人惦記多少年,朗獅就對大甯惦記了多少年,令人覺得格外巧合的是大甯皇帝和黑武汗帝是在同一年登極得皇位。
隻不過過程相差甚遠,朗獅是早就定下的汗帝繼承者,從十八歲開始以攝政皇子的身份協助老汗帝處理政務,不巧的隻是老汗帝很長壽,攝政皇子做了十六年他才坐上了黑武國的墨玉皇帝寶座。
而大甯的皇帝陛下卻要曲折的多。
“拟旨。”
皇帝讓自己看起來沒有心中那麼興奮,表情依然平靜的說道:“着吏部調派官員去北疆,帶酒十車,錦緞千匹,銀兩萬兩赴安城犒賞孟長安所部邊軍,提孟長安為從四品鷹揚将軍,勳八轉上輕車都尉,再順便告訴鐵流黎一聲,朕很欣慰。”
朕很欣慰,便隻這四個字就能讓鐵流黎樂開花。
看看東疆的裴亭山南疆的石元雄,皇帝已經容忍到了底線,唯獨對鐵流黎甚感欣慰這就是陛下的态度啊。
佘新樓連忙去安排,弓着身子退出禦書房。
皇帝看着窗外那寒冬之下已經落盡了葉子的樹木也不覺得有多蕭瑟,大甯終究是一日比一日強,不管是誰想把大甯的根基撬動都絕無可能,年輕人一代一代的起來,那些老家夥再怎麼不願意退場也終究要有退場的時候。
“你這次算是輸了。”
皇帝嘴角再一次微微上揚自言自語了一句,他是說給沈冷聽的,沈冷和孟長安這兩個小家夥的賭上次不分勝負,這次孟長安肯定是領先一步,然而誰又能确定那個叫沈冷的家夥在南邊海疆就會碌碌無為?
一南一北,比吧,這是皇帝喜歡看到的場面。
與此同時,正在大海上帶艦隊巡航的沈冷舉着千裡眼往遠處看,忽然發現了一艘挂着求立國旗的快船迅速靠近,奇怪的是隻此一艘,這就顯得詭異起來,難不成求立人以為一艘尋常的快船能打得過大甯這邊十幾艘戰艦?
可是沒想到那求立人的快船上搖起了白旗,沈冷下令船隊嚴陣以待等那求立船靠近,站在船頭的一個求立人雙手舉高表示自己沒帶兵器,用大甯的話喊了一聲我是來送信的。
沈冷示意放下小船去把那人接過來,不多時求立人登上了沈冷的萬鈞。
這個家夥看起來不過是個八品小武官,然而卻有一種令人厭惡的刻意裝出來的驕傲,他高昂着下巴擡着眼睛看沈冷,好像以上國高官的身份俯瞰小國之民。
“我奉大将軍阮青鋒之令來給你送一封信。”
那人從懷裡取出來一封信單手遞給沈冷,陳冉眯着眼睛說道:“你另一隻手要是沒用,我不介意幫你砍了。”
求立小武官楞了一下,不情不願的雙手把信遞過來,陳冉過去把信接了交給沈冷,那求立小武官笑着說道:“我家大将軍期待着你的回信,若是你不敢應戰的話那就乖乖的回到陸地上去吧,你們甯人不是說自己陸地無敵嗎?躲在陸地上繼續自吹自擂做白日強國夢,可别輕易下海,大海是我們求立的。”
沈冷把信拆開看了看,上面隻有一句話。
一日不放我手下斥候我便一日屠戮甯人一村。
第一百九十七章
送死
“你叫什麼名字?”
沈冷問。
那求立小武官昂着下巴說道:“我叫翟亨,是水師大将軍阮青鋒帳下勇士,我告訴你我并不怕你,我既然敢來送信就已經做好了被你們殺害的準備,而我死了,你們将會十倍百倍的付出代價,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盡快把我們的人交出來,不然的話,從明天起,你們的海疆上那些漁村就都小心些。”
沈冷理都沒理他,看了陳冉一眼:“送走吧。”
陳冉點了點頭朝着翟亨罵了一句:“滾。”
翟亨嘴角一勾:“其實我早就料到了你們不敢動我,大海之上求立為王,你們這看起來還算有些規模的戰船其實在我們眼裡不過是豆腐渣一樣的東西,随随便便就能都給你們打沉海底,算你識相。”
剛要走就看到沈冷從懷裡取出來一個刀鞘遞給陳冉,陳冉拿着那刀鞘嘴角就勾起來,翟亨心說這甯人的将軍是不是被自己給氣傻了,難不成還要送自己一件見面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