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步成說完這三個字就感覺自己臉上一陣劇痛,緊跟着血液就噴湧出來,疼的他嗷的叫了一聲才看清楚是一個刀鞘在自己臉上蹭了一下。
沈冷看向那些想上又不敢上來的士兵:“我大甯本與你們南理人無冤無仇,是大甯和求立之間的仇恨,你們被求立人利用殺我甯人,但還不至于讓你我雙方不死不休,脫了你們的軍服饒你們不死,也饒你們将軍不死。”
他用刀鞘指了指四周,那百十個親兵才發現周圍已經被幾十個蒙面人包圍,連弩已經對準了他們,雖然對方人數要少,可他們卻分明感覺到了死亡就近在咫尺。
“咱們談談?”
沈冷用刀子敲了敲羅步成那半邊完好無損的臉,羅步成隻能跟着沈冷往一邊走,到了路邊涼亭裡沈冷坐下來,看了一眼,自己手下已經逼着那些禁軍士兵把軍服都脫了,然後一個一個綁起來。
“正如我剛才說的,大甯與南理之間沒有化解不開的仇恨,當初我大甯皇帝陛下派使臣過來就是有結好之意,是你們自己不知道把握,現在我再給你一個機會,我們要殺的是那些求立人,所以我現在就可以放你走,你隻需幫我一個忙。”
羅步成臉上疼的火燒火燎一樣,他看着面前這個比自己至少要年輕二十歲的甯人心裡卻隻有恐懼,因為這個年輕人太平靜了,似乎這盛土城裡數千南理禁軍他完全就不放在眼裡。
沈冷看了看羅步成眼神閃爍,從鹿皮囊裡取出來一瓶傷藥扔給他:“那幾個求立人死了,我們立刻就離開,或許我們離不開,到時候你應該很清楚我們還能再殺多少人,給我們半天的時間,我們就能讓這盛土城裡處處聞哭聲。”
“你想怎麼樣?”
羅步成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沈冷道:“我現在放你回去,我和我的人在這設伏,你把求立人騙到這裡來,我們殺了求立人就算完成了任務,對你們來說這也不是什麼損失,總比你們南理的朝臣一個接一個被我們殺死要好的多,你自己考慮......另外,我們殺了你們南理的刑部尚書和刑部侍郎,從他們兩個人家裡搜出來差不多有六七萬兩銀子,你隻要幫了我們,我就告訴你這些銀子放在什麼地方,你憑白得了一大筆錢,查都不會有人查。”
羅步成的臉色變幻不停,沉默片刻之後試探着問道:“你真的會放我走?”
沈冷嗯了一聲:“真的,但我們的人沒有全部在這,剩下的人會在暗中看着你,若我們被你引來的人殺了,那麼将來也一定會有人殺你,你全家不保......自己考慮吧。”
羅步成沉思了好一會兒後說道:“那你們在此等候,我一定把求立人引來。”
說完之後他轉身就走,沈冷居然真的沒有讓人追,羅步成上了馬打馬而行,很快就消失在沈冷的視線之外,沈冷看着羅步成離開後擡起手招呼了一下:“準備幹下一票!”
“呼!”
一群漢子整齊的答應了一聲,雖人數不多,卻氣壯山河。
第二百五十章
舉旗!
羅步成騎着馬離開富甯街之後心裡慌的完全控制不住,他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如此狼狽,那個年輕的甯人模樣好像鑽進了自己腦子裡似的,揮之不去,那張臉,化作了惡魔的樣子來來回回的撕咬着他的靈魂。
他猛的把馬拉住,回頭看了看富甯街那邊,感覺自己的心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他擡起手在自己脖子上摸了一下,染了一手的血,那刀之前就在他的咽喉處,稍稍發力就能把他送進地獄。
可這不是讓他最難受的,最難受的是那個甯人說的話。
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如果真的把阮浩和李福朋引過去的話,以那個甯人的本事殺了他們兩個似乎問題不大,可是,那個甯人真的會放過自己嗎?而且阮浩和李福朋若是死在盛土城裡,求立人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自己又該如何應對?求立人逼着皇帝要殺他,皇帝怕是也護不住吧。
他忽然擡頭啊的嘶吼了一聲,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就這樣坐在馬背上發呆了好一會兒,羅步成忽然咬了咬牙催馬朝着皇城外的廣場那邊沖了過去。
兩炷香之後,阮浩和李福朋帶着他們手下的三百多求立精銳,再加上五百南理國禁軍朝着富甯街這邊撲過來,離着還遠,就看到一群身穿南理國禁軍士兵軍服的人站在路口,阮浩和李福朋對視了一眼,又同時看向羅步成。
“就是他們,換上了我們手下士兵的軍服。”
羅步成伸手一指:“他們隻等着你們過去。”
阮浩大大大笑伸手往前一指:“殺過去!”
那三百多求立士兵最先沖了出去,而南理國的禁軍則在後邊抛射過去一片箭雨,街口那些士兵立刻就慌了,想跑,可是沒有來得及,他們似乎完全沒有料到羅步成帶來的人會直接動手,一輪箭雨過去就放翻一多半,剩下的人也沒撐住求立人的撲殺,那些求立人上了戰場就好像變成了野獸,兇狠的讓人從骨子裡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