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後說道:“對諸衛戰兵的将軍說,延誤一日官降一級,延誤五日,提頭來見。”
“是!”
四個接了虎符的内侍立刻轉身要走,老院長隻能冒險攔住:“陛下,三思啊,調四衛戰兵南下,此事不經内閣,朝臣們立刻就會鬧起來的,禦史台的人能把房頂給掀了的,毫無征兆的動兵,這樣不行啊,陛下冷靜些。”
“朕很冷靜。”
皇帝想了想:“你說的對,調四衛戰兵南下确實顯得倉促了些。”
老院長還沒有來得及松口氣,就看到皇帝又拿起來一塊虎符:“調息東道卯字營戰兵見虎符之日西進平越道,給他們十天時間。”
老院長臉色發白的站在那,這是大甯立國以來都不曾有過的大動靜,想想看,滅南越的時候順便還滅了崖國和常山國,也不過調動了狼猿戰兵,息東道和西蜀道以及東蜀道三衛戰兵而已,此時五衛戰兵齊動那是何等聲勢?别忘了還有平越道的酉字營戰兵,還有狼猿,這彙聚過去的最精銳的戰兵已經不下三十萬,再加上輔兵,民夫,随軍醫官等等等等,也就是說一個月内,平越道将會一口氣湧進去七八十萬大軍!
就為了一個沈冷?
皇帝絕不是如此沖動的人。
“窕國。”
皇帝鼻子裡擠出來一聲哼,那是帝王一念。
老院長站在那,無言以對。
有人曾經說過,大甯的皇帝你不去招惹他,他還想着怎麼去把你滅了,你若是去招惹他,他指不定多開心,甯軍借道滅常山的故事還沒過去幾年呢,當初滅南越的時候石元雄跟常山國皇帝借道穿過去,常山國自然不敢不答應,于是石元雄順便就把常山國給滅了。
再往前說一百年,當時大甯西邊還沒有與西域諸國直接接壤,隔着四個小國,其中三國聯合起來要滅掉另外一國,那小國的皇帝連自己的江山都不要了,自己跑到長安城來求大甯皇帝為他主持公道,他希望大甯派遣使臣過去調停,讓那三國把吞了的地盤吐出來。
當時大甯皇帝拍着他的肩膀說既然你求朕了,朕怎麼能不管呢?朕立刻就派人去,你一起回去就是了。
然後這小國的皇帝興高采烈的等着使臣一塊回去,結果根本沒有使臣找他,在長安城戰戰兢兢的住了兩個多月,旗期間派人打聽,說是陛下根本就沒有派遣使臣去西邊,他便想着應該是人沒有選好?後來實在熬不住送了厚禮想再進宮問問情況,結果問到的那人都愣了,告訴他西疆重甲的捷報剛剛回來,已經盡滅三國班師了......
這小國皇帝吓得臉色發白,連忙又跑到皇宮外面求見,大甯皇帝見了他,一臉和藹可親的拍着他的肩膀問......
你滿意嗎?
還說你放心吧,以後就沒有人欺負你了。
每每有人提及此事的時候,都會想着,大甯皇帝拍着他肩膀說話的時候,應該就是大哥給小弟出氣的樣子吧。
你們都乖一些,乖的有糖吃,不乖的......打死你。
皇帝生氣了。
還是大甯的皇帝。
沈冷說過,普天之下,最不講理的那個便是大甯的皇帝。
老院長無可奈何,誰也無可奈何,就算是内閣那些大人們鬧起來,禦史台都禦史帶着一群谏言之臣跪在那拿腦袋撞地,皇帝也不會再變,虎符出宮,哪有那麼輕易收回來的。
大甯啊,富有的從不怕打仗,而且越打越富有。
又十二天後,窦懷楠帶着的十五艘戰船已經準備靠岸,沈冷麾下那一旗戰兵早就憋着一口氣,隻等着船靠岸之後就一口氣沖到窕國都城去,此地靠岸距離都城最近,走陸路的話也就是五六天時間而已,以大甯戰兵的行軍速度可能都用不了五六天。
“不能下船。”
窦懷楠忽然阻止了已經帶着人準備下去的王根棟,王根棟皺眉:“窦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已經快要靠岸了,為什麼不能下船?”
“在海中下錨,勞煩王将軍下令,誰敢私自下船者,定斬不赦。”
窦懷楠長長的舒了口氣:“險些忽略了一件事,你若是想救将軍就聽我的,隻要咱們下了船,隻有有人上了岸,将軍怕是就要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