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起,布棍碎裂,衣服的碎片猶如火中漫天飛舞的殘蝶,看起來翩然起舞,可飛不了多久便會落地成灰,風再次後退,手疼的顫抖,低頭看時,發現自己的手掌心脫落了好大的一片肉皮,血糊糊的。
就在這時候幾支弩箭激射而來,擦着風的肩膀飛過去直奔抱刀的男人,弩箭來的突兀也來的淩厲,抱刀的男人長刀出手,刀在半空之中灑出去一片銀光,火星四濺,弩箭被蕩飛,又釘在大街兩側。
刃落在風旁邊,連弩又點了幾下将抱刀的男人逼開。
“你應該帶人走。”
風微微皺眉。
刃撇嘴:“我記得你還欠我幾兩錢,你死了,我朝誰要?”
風歎了口氣:“你死了,我還給誰?”
城門外,趕來的黑騎已經接着古樂和耿珊,分了一部分人出去帶着兩個人朝着城外遠去,剩下的大概二十幾黑騎朝着這邊疾沖過來,長刀出鞘,刀光凜凜。
抱刀的男人皺眉,似乎對自己手下辦事不利很惱火。
“請流雲會的兩位兄弟先走。”
二十幾名黑騎沖至風與刃身邊,朝着抱刀的男人過去。
馬背上的黑騎百辦朝着他們兩個抱拳:“多謝,别過。”
隻四個字,義無反顧。
古樂和耿珊不是流雲會的人,是廷尉府的千辦,也是兄弟,為兄弟赴死,廷尉府的人當在最前。
七天後,紫禦城。
葉開泰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流雲飄過,眼神森寒。
在平越道出了這麼大的事,這是他的問題,縱然陛下不會怪他,他也會怪自己,已經兩年多了,平越道還沒有完全把控,還沒有治理好,這就是他的失職。
“道府。”
他身邊文士狄放鶴看了看葉開泰的臉色,然後垂首:“那些刀客來路不明,福田縣又是一個小城連民勇都沒有,縣衙裡不過十幾二十個人,被刀客偷襲,這事......”
葉開泰側頭看了他一眼:“所以情有可原?為臣者,以情有可原四個字勸慰自己,那便是無能。”
狄放鶴道:“好在兩位千辦大人救回來了。”
“救回來他們的,是廷尉府人,事情是在平越道發生的。”
葉開泰轉身:“無論如何,我臉上很疼。”
狄放鶴不敢再說什麼,他跟着葉開泰已經有近十年,自然了解道府大人的脾氣秉性,廷尉府的人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前前後後,一百二三十人死了,其中還有兩個百辦,兩位千辦都險些送命。
雖然流雲會的人不能拿到台面上來說,可誰也不能忽略還死了一個雪。
後來沖進去福田縣城的那二十幾個廷尉府的人全都戰死,隻有流雲會的風和刃護着兩位千辦殺了出來,大甯治下的一個縣城居然成了流寇暴匪的地方,這件事不管怎麼說都不好聽,禦史台的人怕是要狠狠一本參奏上去,朝廷裡的大人們也會口誅筆伐。
在平越道做官本就不易,況且是被人盯了那麼久的道府大人,想來大學士沐昭桐第一個就會以筆為刀,一刀一刀朝着道府大人身上兇狠的砍,别忘了當初他對道府大人赴任就極為不滿。
“最丢人的是,人不知去向。”
那些刀客,在福田縣滅了一個縣衙,殺縣令縣丞以及上上下下幾十口,又在大街上殺人,殺廷尉府黑騎二十幾人,領兵沖過去的那位百辦被一刀兩斷身首異處,然後就消失無蹤。
這些事,足以說明平越道這邊沒治理好,若是放在大甯原本的十九道之内,任何一個縣城裡,那些刀客敢如此明目張膽?
“韓喚枝到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