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般年紀被人破了相以後如何許人,母後怎麼還能沉得住氣?”
“以往可能我會沉不住氣,但這次不會。”
皇後松開手裡的吊墜塞回衣服裡:“你應該明白陛下的态度,既然把事情交給了韓喚枝,他就是要偏袒沈冷和那個叫沈茶顔的賤貨。”
太子寒着臉:“總不能讓心念妹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連個給她出氣的人都沒有。”
“澤兒。”
皇後看向太子:“你有沒有聽說,那個叫沈茶顔的賤貨有了身孕?”
太子一怔:“并沒有聽說。”
“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什麼陛下會偏袒她了吧,陛下以為沈冷那個野種就是他的孩子,所以沈茶顔肚子裡那個野種就是他孫兒,心念招惹了她,正趕上這時候,陛下是不會讓那個賤貨受到牽連的。”
太子臉色微微發白:“難道父皇真的還有别的心思?”
“我跟你說過的,你父皇的心思,誰也猜不透。”
皇後沉默片刻:“你出去告訴我家裡來的那些人,就說這件事我管不了,你也管不了,陛下已經交給了廷尉府,請他們相信廷尉府都廷尉韓喚枝大人必會秉公辦理,以後也不用來宮裡求我。”
太子愣愣的站了好一會兒,轉身出了宮門,沒多久宮門外邊就是一陣哭喊聲,格外的悲戚。
一群人守在宮門外不走,圍着太子讓他給做主,請他去勸勸皇後出面。
就在這時候大内侍衛統領衛藍帶着一隊禁衛過來,走到太子身前俯身一拜:“臣衛藍拜見太子殿下。”
“你來做什麼?”
太子皺眉問了一句。
“陛下在東暖閣都聽到了有人哭嚎,聲音大的讓陛下煩躁沒法處理奏折,陛下讓臣過來看了看,陛下的原話是......大過年的,看看未央宮裡是誰在哭,是死了誰,還是盼着誰死。”
這話,很重。
太子又不笨,自然聽出來這話裡的冷意。
“是......”
他想了想自己也沒必要跟一個衛藍解釋什麼,轉身看向那些後族來的人:“回去吧,你們已經讓父皇生氣,再敢胡鬧,我也不能饒了你們。”
那些人讪讪的站起來要走,衛藍一伸手攔住。
“陛下還說,如果太子殿下也在皇後宮裡正和那些哭嚎的人在一起,那太子殿下讓陛下很失望,快春節,大甯萬物萬事皆喜,可是有人在未央宮裡嚎啕大哭,如果殿下不知道如何處置的話,那就由臣來處置,陛下說,讓臣在這看着。”
太子眼神一寒:“衛藍,你别過分。”
衛藍俯身:“臣不敢,臣說的是陛下讓臣說的,問的,也是陛下讓臣問的,殿下請快些,陛下還等着臣回去複命。”
太子手都在顫抖,從這到東暖閣有多遠?他父親怎麼可能聽得到這裡的人哭喊,必然是父親早就料到了母親娘家裡會來人所以安排人看着,想到這心裡的憤怒一下子就升騰起來,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是聽到母親的哭訴,說他父親如何如何薄情寡義,當初若不是母親願意跟着父親,父親怎麼可能在雲霄城過那幾年踏實日子。
後來父親又寵愛珍妃,這讓太子更為不爽。
曾經還有一陣子皇帝動念讓他跟着珍妃,是皇後要撞死在宮門柱子上這才沒有繼續下去。
在太子看來,這些年來錯的一直都是他父親。
可是轉念一想,父親居然算到了他會在這。
一股寒意從心裡升起,似乎隐隐約約的看到了那個叫沈冷的野種穿着太子袍站在那朝着他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