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第7頁)

杜将軍咬着嘴唇點了點頭。

“我敬你。”

沈冷舉起酒壇喝了一口。

他走到第二個人身邊:“楊将軍,大将軍受傷的那天,親兵拼死向前為大将軍擋箭,楊将軍從側翼率軍沖過來,大将軍被擡上擔架,你也爬上擔架,雙臂撐着,以自己的身體擋住大将軍,我說的可對?”

楊将軍嗯了一聲。

沈冷又喝了一大口酒:“我敬你。”

他走到婁虎面前:“大将軍重傷所需藥材不好湊齊,是婁校尉大人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尋了草藥回來,一路上一天隻吃一餐飯,為的是節省時間趕回來,半路上有人勸你休息,你說的是......我死可以,大将軍不可以有事。”

婁虎扭頭不看沈冷,眼睛卻已經微微發紅。

沈冷将這一壇酒再次喝完:“我敬你。”

婁虎彎腰拎起來一壇酒就喝,喝了不到一半便嗆了,劇烈的咳嗽起來。

沈冷拍了拍婁虎肩膀,視線掃向衆人:“有些話不能亂說,會被人扣上結黨營私的罪名,可我不怕,因為我面前的都是戰兵兄弟,生死可交托彼此的兄弟,我為什麼今天不開心?因為你們錯了,我當面指着你們的鼻子罵你們,還是因為大家是兄弟,如果是旁人,我可抽刀向前一句話都懶得多說,你們都知道大将軍于我有知遇之恩,我今日就說一句,我視大将軍如師如父,誰對大将軍不敬我就不忍。”

他拎起婁虎那壇酒,婁虎一怔,沈冷道:“我替你喝了,就當你是向大将軍認錯。”

他舉起酒壇把剩下的半壇酒喝了,人已經開始搖晃起來。

也不知道怎麼了,婁虎忽然哇的一聲就哭了。

沈冷搖晃着說道:“我隻求一件事,兄弟不相輕。”

扶着桌子,沈冷看向海沙:“兄弟相輕者,我就不把他當兄弟了。”

......

......

第七百零六章

另一個态度

整個院子裡都變得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着那個已經站不穩的年輕将軍,他一隻手扶着桌子卻還彎腰去拎旁邊的酒壇,嘴裡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着:“我年少從軍,在軍營裡的時間比在家裡還多,見兄弟們的時間比見妻子還多,長者如父,餘皆手足,所以我見不得大家不睦。”

他搖搖晃晃的把酒壇拎起來,海沙過去一把拉住他的手:“你不能再喝了。”

沈冷笑了笑:“我說過了,每個人我都要敬酒,穿着戰兵的衣服就不能厚此薄彼。”

海沙把他手裡的酒壇接過來:“你怎麼能一個人把風頭都出了,顯得好像隻你能喝似的,以後傳出去士兵們豈不是還要說那些穿将軍甲的也就沈冷一個能喝,你當我服氣?”

他把沈冷按在椅子上坐了,拎着酒壇:“我不善言談,也就不會表達,說的好聽一些我行事作風直接,說的直白些就是粗魯,隻是想着大家都是一口鍋裡吃飯的兄弟,當直接對待不用拐彎抹角,所以大部分時候你們做的好了我就誇,做不好了我就罵。”

他看向婁虎:“來之前我給了你一個耳光,是因為我失望,沈将軍說的對,都是大甯戰兵的人,分什麼彼此?”

他将酒壇舉起來咕嘟咕嘟的往嘴裡灌,那一壇酒四五斤,他灌了一大半的時候終究是沒能堅持住嗆了一口,扶着桌子咳嗽起來。

沈冷大笑:“你果然不行。”

海沙瞪了他一眼:“哪有什麼不行的,來!我且看看水師兄弟有幾個服氣了?”

“不服氣。”

衆人全都把酒壇子拎起來,一個個仰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