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吩咐了一聲,然後又看向代放舟:“去準備酒菜,朕要與大将軍在這城頭以大戰下酒。”
大戰波及面太廣了,方圓幾十裡内都是戰場,足足一個時辰大将軍裴亭山才帶着他的親兵營穿過大戰的戰場到了土城下,到了土城城門外,大将軍從戰馬上跳下來,單膝跪倒在城門外擡頭喊道:“陛下,老臣來了!”
“跪什麼跪,上來喝酒!”
皇帝站在城頭喊了一聲。
裴亭山哈哈大笑,起身,邁開大步往城門裡走,一邊走一邊想着陛下還是拿我當兄弟的,他剛剛還在感慨,戰場已經不再完全屬于他了,而是逐漸被那些更年輕更有銳意如沈冷如孟長安那樣的人掌控,所以不免有些悲涼和不服氣,可正在想那些的時候陛下派的人到了,裴亭山心中升起的暖意讓他感動的想要落淚。
戰場,就交給年輕人吧,可我還是陛下的臣陛下的兄弟。
君臣二人坐在土城城頭,兩個人對着大戰戰場飲酒叙舊,說起當初也是這樣遙遙擊鼓呼應,兩個人都忍不住笑起來,西邊夕陽泛紅,大戰也快進入了尾聲。
沈冷從樓車上下來,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等他的孟長安,擡起手把面甲推上去嘿嘿笑了笑,孟長安瞥了他一眼:“不許笑!”
沈冷:“唔......”
孟長安走到沈冷面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沒受傷?”
沈冷:“沒有。”
孟長安點了點頭,他的肩膀上有一處傷口正在流血,可他自己卻渾不在意,又看了一遍确定沈冷身上确實沒有傷,長長的松了口氣:“不代表你有多強,不過是铠甲比我的好。”
沈冷:“那也不給你。”
孟長安笑了笑。
兩個人并肩站在那,看着身邊甯軍士兵一層一層的把黑武人放倒,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然後相視一笑。
“你怎麼好像又長個兒了?”
孟長安側頭看了看沈冷,沈冷原本的比他要矮那麼一點點,可是此時此刻站在他身邊卻覺得沈冷比自己還要高一點點似的。
沈冷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年紀還小,發育期,長個兒怎麼了?”
孟長安又看了看,微微皺眉:“你怎麼那麼不要臉?還墊腳?”
沈冷把腳跟放下去後歎道:“看這麼仔細幹嘛?有意思嗎?”
孟長安道:“心機牲口。”
沈冷道:“你大爺。”
士兵們遠遠的看着兩位大甯最能打最威武的年輕将軍并肩站在那,那兩個人看着戰場的樣子如此的威嚴肅穆,于是士兵們都覺得,那兩位并肩而立指點江山的樣子真帥。
孟長安問:“你還打算這樣站到什麼時候?”
沈冷:“給士兵們一點時間,讓他們好好看看,此時此刻,他們應該心潮澎湃。”
孟長安:“唔......那你别特麼墊腳了。”
沈冷這次卻倔強的沒有把後腳跟放下來,白了孟長安一眼:“閉嘴。”
大戰一直持續了一天一夜,黑武北院三十萬大軍被殺十餘萬,有大概七八萬人逃走,戰場太大太亂,尤其是到了晚上之後更不可能盯住所有人,到了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開始清點戰場,這麼大的戰役,沒有幾天時間殺傷敵人的數量和甯軍傷亡數量不可能統計的出來。
有超過十萬黑武北院士兵投降,這些人都暫時被看管在土城外,因為人數太多不可能帶進土城裡,在土城外也隻能是席地而坐,他們的兵器都被收走,甲胄都被扒掉,好在不是寒冬,不然的話能把他們凍死。
生擒這麼多俘虜,一戰擊敗敵人三十萬大軍,這已經是大甯立國以來對黑武打的最大一場勝仗,不管以後打的如何,這一戰都必将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大甯天成皇帝李承唐的名字,也必将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也許在史書上還會着重寫到三個人,除了大甯皇帝陛下之外這一戰的關鍵人物,東疆大将軍裴亭山,沈冷,孟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