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史書上還會着重寫到三個人,除了大甯皇帝陛下之外這一戰的關鍵人物,東疆大将軍裴亭山,沈冷,孟長安。
陛下還沒有決定這十幾萬黑武俘虜怎麼處置,所以也就隻能嚴加看守,好在這些北院的黑武人已經徹底喪了膽魄,他們已無力反抗。
早上的時候沈冷和孟長安回到息烽口土城,兩個人進城的時候,火頭軍擡着一個一個的大竹筐正在往外走,孟長安伸手攔了一下,掀開大竹筐上的棉被看了看,一個個熱氣騰騰的白饅頭看着都那麼有食欲,他伸手抓了兩個,一個遞給沈冷,自己留了一個塞進嘴裡咬下來一大口。
兩個人笑着進城,腮幫子都鼓鼓囊囊的,厮殺了一天一夜一人一個饅頭不可能夠,火頭軍的人往外走,他們兩個吃完了就拿,一人幹掉了四個大饅頭,登上城牆看到皇帝笑着迎面而來:“朕給你們準備了酒菜!”
兩個人對視一眼,有些慌。
第八百五十章
我已無情
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
土炕上兩個大漢......盤膝相對而坐,中間隔着一個正方形的炕桌,桌子已經有些年頭,原本的漆色都已經斑駁脫落,這樣的家具用的時間久了就會幹裂開縫,可讓人看着親切。
小炕桌上擺着幾盤菜,一碟花生米,一碟韭菜炒雞蛋,還有一盤醋溜白菜,正中間擺着一盤主菜......焦溜肉丸,以北疆的條件這算不錯的飯菜。
孟長安給沈冷倒了一杯酒遞過去:“陛下準了你我兩天休息,打算幹嘛去?”
“睡覺,一口氣睡他個昏天暗地。”
沈冷伸了個懶腰,接過酒抿了一口,這北疆息烽口的老酒也足夠烈,兩個人都不喜歡溫酒,似乎大甯的年輕人都不太喜歡,在年輕人看來,酒要烈也要冷,冷冽入喉方有滋味,溫酒?那是年紀大了的人才會喜歡的事。
然而實際上,溫過的酒喝起來口感像是柔和了些,可力度更足。
沈冷和孟長安之所以不喜歡溫酒,隻是因為懶。
一小杯烈酒下肚,昨日昨夜不停厮殺的這一身疲憊似乎都去了兩三分,酒入口是冷的,可進了喉嚨開始發熱,一股火一樣一直燒到胃裡,那種感覺真的是讓人覺得過瘾。
沈冷夾了一口醋溜白菜嘗了嘗:“這邊軍大鍋菜的滋味,比起長安城裡好多酒樓都要強一些。”
孟長安喝了口酒,看了一眼那些飯菜:“北疆清苦,陛下到了這最好的招待也就是差不多的這幾樣菜了,若是能打到幾樣野味還好些,一場大戰,怕是方圓幾十裡連隻兔子都找不到,别說更難得的野味。”
沈冷楞了一下:“為什麼你會想這些?”
孟長安:“沒什麼,隻是胡思亂想。”
沈冷:“想說什麼直說,吞吞吐吐,不像是你的性格。”
孟長安看了他一眼:“陛下的态度是?”
“陛下的态度?”
沈冷自然知道孟長安問的是什麼,關于沁色,實在是個難題,為了以後制衡黑武,沁色是必須要留下的,可對于大甯來說最有利的留下,是把沁色抓過來軟禁,等到北征之戰打完再放出去,孟長安看似是個冷面漢子,可總不能真的就對自己女人無情無義,他總是,也隻是看起來很無情。
“你也知道,昨天咱們剛回到土城沁色就派人送來一封親筆信,陛下說是賀信,祝賀咱們大甯首戰大捷,還把象征着她身份的長公主金印也送了過來,陛下看都沒看一眼,那金印其實并沒有什麼價值,可好在沁色這樣的态度還算讓陛下滿意。”
孟長安沉默。
沈冷舉杯:“幹一個。”
孟長安端起杯和他碰了一下,兩個人将杯子裡的就一飲而盡。
“你和沁色的事,現在沒有人鬧騰,是因為現在大戰已開,朝廷裡的人是不會在這個時候給陛下添亂的,可隻要大戰結束,大人們絕對不會放過你。”
沈冷看了孟長安一眼:“沁色想讓我問問你,若是在大甯混不下去了願不願意跟她去黑武。”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