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包子的中年漢子笑起來:“那叫什麼事,不就是沒錢嗎,看你不像是甯人,應該走過來很辛苦吧,包子我請你吃,甯人有句話你記住小夥子,不欺少年窮,别人不欺,自己也不能欺,拿去。”
他裝了滿滿一兜子的包子遞給大野堅:“靠自己能改變的,那就幹呗。”
大野堅愣在那,覺得一個尋常甯人百姓能說出這樣的話不可思議。
他将包子接過來,忍不住想要一口塞進嘴裡一個,可是尊嚴告訴他不行,他俯身拜了拜:“如果你方便的話,能不能留下我做學徒?我不要工錢,能管我吃飯就好。”
中年漢子笑起來:“那有什麼,留下就是了,可是小夥子我不能留你一輩子,我看到你在書院外邊站了兩天兩夜,有這個毅力還有什麼事做不成,你沒去處之前就留我這吧,我不缺人自己就能辦,所以隻能按你說的不給你工錢管你飯,你看着能幹點什麼就幹點什麼。”
大野堅點了點頭,問了一句:“大甯的十大戰将是不是馬上就要開始評選了?”
“是。”
中年漢子笑着說道:“其實也不是評選十大戰将,十大戰将是陛下已經定下的,為了這次盛會,已經被定為十大戰将的将軍們都會從邊疆趕回來,現在之所以還沒有辦這次盛會,隻是因為安國公還沒回來,你聽說過安國公嗎?”
中年漢子提到沈冷的時候一臉的難以掩飾的驕傲。
“我們安國公,差不多和你一樣大吧。”
這話,無形之中又一次刺痛了大野堅的心。
“沒聽過,我才到長安。”
大野堅當然聽說過沈冷,這一路走來,進了大甯開始已經無數次聽過這個名字了,可他不想聽也不想提及,同樣是年輕人,同樣是苦寒出身,為什麼......
“咱們大甯的這次盛會想想就讓人期盼啊。”
中年漢子坐下來,一邊擦手一邊說道:“邊疆十大戰将齊聚長安,連諸軍大比那般的大事都成了陪襯,為了這次盛會,諸軍大比先開後評十大新秀,然後才是十大戰将受封大典,安國公就快回來了,若是你能見到他就會知道,年輕人就該以安國公為典範,處處事事,多和安國公學學,一定獲益匪淺。”
大野堅微微皺眉:“知道了。”
中年漢子看他表情忍不住笑起來:“看你這表情一臉的不服氣,我跟你說年輕人,有些人是要服氣的,而且得心服口服,安國公就是這樣的人啊,不服氣不行。”
大野堅點了點頭:“那我大典的時候去看。”
中年漢子嗯了一聲:“你吃你的,我去忙了。”
肆茅齋。
已經天涼,可陛下還是貪肆茅齋這邊清爽所以沒回東暖閣,這邊已經是滿樹金黃看着有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愉悅,剛剛接到從江南道加急送回來的消息說是沈冷已經快回來了,估計着最多再有個十天八個月就能進長安,所以陛下更愉悅。
陛下從來都不喜歡有人以悲形容秋風,很多人覺得秋風送行,而春風才是接人,陛下卻覺得,秋風送來的是果實是收獲,果實收獲不必太在意,秋風送來的還有沈冷的歸期。
他從不曾讓皇帝失望。
打日郎,除去來回行軍的時間居然隻用了一個多月,那家夥的領兵能力越發的厲害了,皇帝一開始還有些許擔心,畢竟這次南下是沈冷第一次身為主将号令數十萬大軍,可打的提氣,打的解恨,陛下心裡就高興。
珍妃了一眼在外邊玩的孩子們,轉頭看向皇帝:“陛下在開心?”
珍妃問。
皇帝笑道:“你哪裡看出來我開心的。”
珍妃指了指自己嘴角:“陛下,這裡,都快飛起來了。”
皇帝哈哈大笑:“那個傻小子要回來了,朕當然開心......不過這次委屈了他,為了江南道的案子朕非但不能給他賞賜還得罰,所以朕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一直在想着,該給些什麼補償。”
珍妃道:“你是陛下。”
皇帝道:“朕是,怎麼了?難道朕還不能偏心了?朕讓他背了那麼大一口黑鍋,不給些補償終究心裡不好受,可是再封賞什麼都不好,所以朕想着,給茶兒再晉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