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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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就是出事了,這是很普通很尋常的事,蕭家常見的江湖生意内鬥,涉及地盤、涉及生意。

總之那個大學老師因為蕭斯伯長久且不同尋常的關注力度,被蕭斯伯的敵家給綁了,後來聽說那場營救,是阿南去的。

蕭斯伯還在感興趣的東西,沒人能讓他不盡興,所以那場營救,很是大張旗鼓。

那個大學老師受了點小傷和驚吓,并在之後的一個月裡淪陷在蕭斯伯的溫柔陷阱裡,在第二個月被蕭斯伯厭煩,一腳踢開,再也沒見過。

但我一直沒在蕭斯伯的身邊見過阿南了。

自從她十二歲被挑去這位年輕的少東家身邊開始,就一直形影不離地跟在他的身後。

我曾經和别人開過玩笑,說蕭斯伯的影子在無光的地方都會消失,但是阿南不會。她會一直跟在蕭斯伯的身後。

阿德和我說那是因為阿南死掉了。

那天我被調走去保護蕭家的一位合作夥伴,但是阿德參與營救那個老師的行動了,這個八卦的男人信誓旦旦地和我形容:「你是沒有看見,最後撤退的時候,阿南滿身是血躺在那個廢棄的廠房門口。我保守估計,保守估計啊,她身上至少中了三槍,有一槍緻命傷。」

說完不知道為什麼,又有些憤憤不平,小聲地和我抱怨:「要不怎麼說家主心狠呢,阿南跟了他那樣久,又受了那麼重的傷,他抱着那個老師從阿南身邊經過,看都沒看她一眼。」

他這樣倒有點為阿南打抱不平的意思了,我警告似的看他一眼,他嘿嘿一笑,摸摸鼻子:「我這不就是和你悄悄八卦一下,别人我哪敢說啊。」

确實,保镖這個職業無聊又緊張,尤其是我們這種家養的保镖,沒出事的時候隻能緊張兮兮地警惕環顧家主周圍,神經始終高揚着,偶爾八卦一下确實有益于放緩身心。

這個話茬過去之後,就沒人再提過這件事了。

我也沒過多地關注了,後來好像又過去3、4個月,蕭斯伯百忙之中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去了一趟蕭家的那個私人醫院,将阿南的屍體帶了回來。

他給阿南舉辦了盛大莊重的葬禮,阿南被葬在他卧室中院那一片玫瑰花叢中,他從三樓一推開窗戶就能看見阿南純黑的墓碑。

阿南死後的一段時間裡,蕭斯伯完全失控。

葬禮後其實都好好的,直到有一天他出門,習慣性地喚一句阿南,出現的卻是旁人的時候。

他盯着那個人看,說:「你不是阿南。」

那位新人大着膽子回:「阿南死了,少東家。」

後來這個人被喂了野狗。

這位少東家怎麼說呢,他五歲的時候就有一門專門的課程,叫情緒管理,他狠,但不遷怒。

而且他是個自律的人,煙酒甚至某些更能令人神智愉悅的東西,他從來都不碰。

但那段時間他就像是一隻完全不受束縛的野獸,仿佛無法宣洩自己内心的痛苦或者暴虐,他把所有不可能做的事都做了。

阿德跟我說,少東家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