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那麼、那麼就是湊巧了?會這麼巧?會不會?”鐵翼盯着穆華。
“我想不會這麼巧的,尤其猴子那個人一向很穩,他向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您要退出來雖然已經是明擺着的事,但按他的脾氣,怎麼也能再等一個月。”
鐵翼點點頭,在一隻茶杯中滿一杯茶:“坐下,坐下。讓我們來好好考慮考慮這個問題。你說得很對,很對。猴子把什麼人的腿打斷了?”
“一個叫周忠慶的人,是搞糧食的。”
“不值,糧食?猴子在跟二哥他們合作一些糧油貿易是吧。周忠慶?在周報上我象見過這個人的名字。那是個什麼人?”
穆華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下次你再跟我搖頭我就把你的頭砍下來。”鐵翼随口說着,卻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那是個什麼人到無關緊要。也許正因為那個人無關緊要,所以猴子才能在一天之内就決定收拾他。更也許,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那麼這就帶來了一個問題,猴子怎麼會知道南三兒給我出難題?還是他僅僅是猜測?”
“不會是猜測吧,那麼冒險。”
“不錯,不錯,他絕不會憑猜測去做事。那麼,那麼他就是确确實實地知道。那樣的話……”鐵翼沒有把話說完,以征求意見的目光望着穆華,穆華知道他想說什麼,于是點頭表示同意。
第十章
潘志剛的頭還在痛,昨天的酒精刺激依舊延續着。他唯有不停的吸煙才能使自己忘掉一些痛苦。葉飛雖然沒有喝多,但潘志剛認為他也像自己一樣,根本沒心思聽病房裡的這個人在哼叽什麼。所以隻有那個年輕的書記員在一絲不苟地記錄着葛東來的告白。
葛東來簡直是泣不成聲:“這是社會主義國家,我簡直不敢相信,他們怎麼能這樣對我?還搶走了明。我可憐的明,他除了肉什麼都不吃,那些人怎麼能買肉給他?”
書記員問:“什麼明?”
晏麗在一邊回答他:“是我從蘇聯帶回來的一隻西施犬。就是西藏獅子狗。”
書記員不再問下去,接着往下記。葉飛插話:“那隻狗當時在你身邊是不是?”
“是,他用前爪搭在我身上,讓我領着他接着跑,可是我還能往哪裡跑?”
葉飛終于想通了什麼問題,他拉拉潘志剛的衣角,兩個人走出來。葉飛往嘴裡塞一支煙:“我還納悶為什麼他們打了葛東來的大腿,那不是他們的慣用手法。現在終于明白了。”
潘志剛不耐煩的用一隻手狠命地敲着自己的腦瓜子:“你明白什麼了?是不是我們得把這個城市的地皮全都翻開去找那個西施?要知道老弟,西施已經死了幾千年了。”
葉飛笑了:“我操,找到那隻狗又怎麼樣?它還能跟你說話嗎?這個城市裡的西施犬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看……”
葛東來的聲音從房間中傳出來,那是聲嘶力竭的哭喊:“肯定是曾秋山那個王八羔子!肯定是。”
潘志剛皺起眉:“他媽的誰不知道?要不是我知道是曾秋山動的手,我來看你這王八獨子幹什麼?虧你在這裡混了這麼多年,那種人也敢惹。”他知道這些話不能讓葛東來聽到,所以壓低了嗓音。
葉飛擺擺手:“這不正好嗎?也沒虧着你什麼。他們隻不過打斷了葛東來的大腿而已,又沒有要他的命。沒人會追着我們出面來查這事的,交給分局算了。”潘志剛點頭表示同意。兩個人又回到屋裡,安慰葛東來幾句,領着書記員走出醫院。潘志剛拉着葉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發現本來又大又寬敞的屋中被加了兩張桌子和兩隻比他的子更舒适的真皮座。潘志剛雖然知道那是給葉飛兄妹準備的,但還是大發雷霆,找到總務科長那裡厚着臉皮要求給自己也換上一張真皮座,并多要了一套會客沙發和一張茶幾。由于總務科長十分清楚他跟局長的關系,所以不到十分鐘,所有的家具便都按葉玲的意思擺放好,并擡走了潘志剛原來的子。
葉飛懶散地在子上躺下去,高高地把兩隻大皮靴架在桌上擺着的電話機旁。潘志剛惡狠狠地瞪着他:“我他媽在特警隊出生入死地拼命,一等功立了兩個,二等功、三等功無數才混上副隊長。你小子在警校裡欺騙滿腔熱血的愛國青年并着實地撈到一大筆錢,居然也是副隊長,這世道公平嗎?”
“點背不能怨政府,命苦不能賴社會。現在中央提倡提拔青年幹部,我正好又是名牌大學畢業,而且每項成績都是優秀。提拔我是很正常的嘛。瞧瞧吧,小夥子,省公安廳下的批文,上面明明白白地寫着我的功績。你有什麼不滿的?不服嗎?我剛來第一天就趕上局裡購置新的辦公用品,看,皮沙發。你來了半年也沒趕上啊。”
潘志剛隻有氣鼓鼓的瞪着他。葉玲沒心思理他們的互相攻讦,吵吵嚷嚷:“你們兩個能不能正經一點?刑警隊副隊長都象你們這個樣子社會治安能好嗎?李叔叔給的資料裡說,象這樣争奪生意的事情向來是不會有人報案的,東山總是要出頭幹預。本來應該陪些錢了事,為什麼葛東來會報案?”
葉飛坐直身體:“是嗎?”
葉玲瞪起眼:“你昨晚幹麼了?”
“我?”葉飛見葉玲好像不是在問别人,隻好回答,“我,看材料了。”
“那你怎麼會不知道?”
“我知道啊,現在蘇聯産的‘莫斯科人’汽車的價格絕不會很高,搞些皮夾克過去一定能換到不少台汽車,然後我就可以開一個出租汽車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