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頁)

  鐵翼重複着剛才的聲音:“是。”

  “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高興、不高興全都被你說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鐵翼如饑似渴地幹掉咖啡,“吳郡!茶!”

  吳郡馬上出現在桌邊:“五哥,什麼茶?”

  “能喝的茶!冰茶!”于是泡着冰塊的茶在半分鐘之内就放在鐵翼的面前。鐵翼把冰扔進嘴裡使勁地嚼。

  “你這個人跟年輕漂亮的小姐說話這麼沒禮貌?”葉玲的聲音輕而溫柔。聽在耳朵裡很給人溫暖的感覺。于是,鐵翼又嚼掉一塊冰。

  “你說話嘛。”葉玲細聲細氣地責怪他。

  鐵翼終于擡起頭,他的眼中有痛苦、絕望、悲傷和無可奈何等人類所有最哀愁的情感。他的臉綠得象蔥:“你殺了我吧。”

  “你怎麼了?”葉玲的眼中充滿焦慮,她的聲音中除了關懷,别的什麼都沒有。

  “我真的要忍不住強奸你。不管你認為我是個什麼人,就看在我請你喝咖啡的面子上,請你殺了我吧。你的手邊要是沒有槍的話我可以借給你一把。”

  “你真沒用,就算你真的沒有強奸别人的賊膽,難道連自殺的膽子也沒有?”葉玲的臉上寫滿了鄙視和憎恨,也許還隐藏着一些痛苦。“其實我知道你是什麼都敢做的,因為你是五哥,所以世界上不可能有你不敢做的事。也許你不願去做。其實,其實做過以後全都忘掉也未嘗不是一種好事。”葉玲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聽不到了,她的人似乎也進入沉思中。

  鐵翼根本就聽不清她在說什麼,隻是一個勁地在嚼冰,終于冰被吃完,隻剩下茶,他又大叫:“吳郡!冰!”

  “不是剛告訴過你跟女孩子說話要禮貌嗎?!”葉玲在沉思中怒吼,吼過後又陷入沉思。

第十一章

  鐵翼又開始吃冰,他隻想從這張桌子邊一躍而起,用他的娃娃頭撞碎銀座的大玻璃門,然後滿身是血地跑回家去。但他不能,葉玲說得很對,他什麼事都敢做,而且經常有用槍打斷自己手腕的沖動。他想去感覺子彈進入身體的滋味,但他不能,他想一把抓住葉玲的頭發把她整個兒按倒在地上,一拳把她打昏再與她合為一體,但他不能。他想抛開壓在身上的一切工作。停止去算計那些一直尊重他的南三兒、劉楠和八珍,全心全意的去學習,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考一所最好的大學,他不能。他是鐵翼、是五哥。他必須做所有五哥該做的事去維護家族的榮譽。他突然發現,自己從沒想要過任何東西,因為沒人教他怎樣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鐵翼擡起頭,望着葉玲,他已有足夠平靜的心态去注視她:“再來一杯咖啡?”

  “咦?你怎麼突然正常了呢?”

  純潔天真的笑容蕩漾在鐵翼的臉上:“因為我終于想通了,你是一個警察,對你非禮之後肯定會被抓起來。五哥如果因為這種罪名被抓起來。那麼東山的聲望就會一落千丈,我負不起那個責任。所以,無論我是多麼的想,也不能碰你半根毫毛。既然你是碰不得的,那麼就多看幾眼,免得心理太不平衡。啊,也許,占有你是每一個見過你的男人的夢想。這樣去考慮的話,那我的人格也就顯得并不十分卑鄙。每個人都這樣,為什麼單單認為我自己是壞人哪?更何況,第一次見到你就口口聲聲說出要非禮你這種實話的人一定不多,也許我是獨一無二的一個。這又表明我不是什麼僞君子,而是一個正直且又誠實的人。我既然這麼偉大,那麼又有什麼是我不敢面對的呢?”

  葉玲對他伸伸舌頭,做了個鬼臉:“第一,不要裝出一副十分文明的樣子,說什麼‘非禮’之類的隐晦的詞句。不文明的詞早就說過了,誰都認為你是個流氓,裝是裝不住的。這就導緻第二,你根本就是個僞君子,成天撒謊吊屁,那裡談得上什麼正直而又誠實?第三,不要以為你是五哥,這個社會上就隻有你一個人才可以嚣張。說要強奸我的人你并不是第一個,而且那些人比你更有魄力,不但說,而且還要動手動腳。隻不過是因為我這個人的功夫很好,命也很好,所以才沒給壞人以可乘之機。我遭到過四次襲擊,有三個人被我自己打退了,最危險的一次我又被一個雖然嘴裡不說,但實際上是真正的,正直、誠實而且善良、勇敢的人救了,所以你别自以為是。”

  鐵翼握緊雙拳,惡狠狠地瞪着葉玲:“我怎沒趕上那次救你?那個人是誰?你有沒有以身相許?!”

  葉玲的臉漲得通紅:“去你的,姑娘媳婦都分不清,你還混個屁呀。”

  鐵翼笑起來:“外面都說,姑娘媳婦一個樣嗎。我才十七,怎麼分得出?而且我跟你說,去年十月裡的一天,我真的救過一個女孩子。”

  葉玲無可奈何地望着他:“怎樣跟你說你才能明白?全世界人都知道你不是好人,你能不能不往好人堆裡擠?你出去問問,全市三百萬人,信你這句話的有幾個?我估計除了你媽媽之外決不會有第二個人相信,連你爸爸都不會信你的。”

  “那是真的!”鐵翼瞪大雙眼為自己辯解。

  “好啊,真的。我問你,什麼時間?”

  “我過生日那天。”

  “你過生日是哪天?”

  “十月,十月,十六号吧。”

  “自己生日是那天你都記不明白。”

  “我過陰曆生日嗎,每年都要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