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翼往煙缸中彈掉煙灰:“也許他媽的風園裡面的鬼。對了,你到底喜歡哪一種?”
“兩種我都喜歡,你自己選就好了。”
“你怎麼又不高興了?”
清華回頭瞪着他:“你買車幹我屁事!”說完她爬起身要回房。鐵翼一把揪住她,把她抱進懷裡。清華轉開臉不去看她,鐵翼歎出一口氣:“不管你高不高興,你今晚都要在這裡陪我,要知道,我一走可就是一個月。”
“你真的這麼在乎我嗎?”
鐵翼點點頭。
清華望着他的眼:“你有沒有吻過女孩子?”
鐵翼搖頭:“我不知道。”
“傻瓜!你什麼都不知道!”清華對着他的肚子狠狠地打一拳,跳起身來:“死了得了!”
“我真的不知道嘛!”鐵翼為自己辨解着,“那你有沒有吻過男生?”
“沒有!”清華惡狠狠地瞪着他,“我們這一代人不像你們,随随便便地騙别人,随随便便地騙自己!”她回身要走,鐵翼再次拉住她:“留下來陪我,好嗎?”
清華無奈地歎口氣,在他身邊的地毯上重新坐下,慢慢地喝茶。
第十八章
晴朗的天空中飄浮着幾朵淡白色的雲彩,幹淨整潔的站台上簇擁着藍衣服舉紙花帶紅領巾的孩子們。秧歌隊歡快地扭動着秋收的步伐歡迎遠來的客人。鐵翼有些不敢相信這些人是來迎接自己的。
花連拉着他下了火車跟一大群穿中山裝的人寒暄,這是他們此次南下的第一站,遼防縣。他們很快被拉進了縣委食堂,桌子上的紅燒肘子糖醋活魚讓鐵翼吃得很開心。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縣長與縣委書記都感慨起來,一個握住花連的手叫兄弟,一個挽住鐵翼的肩叫大侄子,老淚縱橫的痛訴革命縣史。遼防解放得晚,老百姓們沒趕上啥好時候,但遼防的人民卻從來都是向應黨的号召的,讓學大寨就學,讓大躍進就躍,讓大煉鋼鐵百姓們就把家裡唯一的鐵鍋拿到縣大樓的門前砸掉,建起一個個小高爐,煉出一大堆沒有用的鐵疙瘩。現在,黨中央提倡開放搞活,東、南、西、北的農民們都富了。可是遼防,縣長的淚水落在花連的手上:“大兄弟,老哥真是對不起遼防這四萬群衆啊。還有幾個村的人吃不上飯。”縣委書記也是淚灑胸襟:“這不是你的錯,是我,我沒貫徹好黨中央、鄧小平同志的指示。”花連一杯杯的為他們倒酒,他們就一杯杯地喝。夜深席散的時候,花連依舊沒有給這兩位老革命以投資的肯定答複。
“全縣的百姓在盼哪!”他們一遍遍地重複着這句話,千求萬肯地走了。第二天,當他們再來的時候花連已經去在縣裡勘查了。
鐵翼與四哥并肩行走在貨運站中,花連指着各種各樣的裝設備:“老五,這裡的運輸的确是四通八達,有着方便的條件。但你看看這些設備,過于陳舊,所以你要記得理論分析隻能适用于策劃階段。到真要幹之前,我們就必須做具體的考查。”
“你的意思是我們不能在這裡投資嗎?”
“我的意思是做生意不能隻靠想像。這裡的設備投個幾十萬就可以有很大的改觀,對不對?”
“幾十萬未必夠吧?”
“這個工廠成立起來,隻要運輸和質量能保證的話,一年賺個四、五百萬是不成問題的。就算我們在這裡投上一千萬,不過兩三年的時間就可以回本。”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在這裡投資?”
花連哭笑不得地望着他:“我操,讓你去決定是否幹掉什麼人的時候,你可是從來沒這麼蠢笨。這是生意,生意的目的是賺錢,做生意的辦法是利用所有條件,說所有可以說的謊言。”
“我是個正直而又誠實的人,從不說謊。”
“你給我閉嘴。”花連氣得點上一支煙,“我發現自從你跟清華在一起之後,你就變得蠢笨如牛。我說到哪裡了?”
“改良設備。”
“不錯。”花連回過頭,“劉文,”劉文走到他身邊。“你記下來,問一問一天裝一車皮五十見方的紙箱需要什麼樣的設備,買一套最新的這種設備要多少錢。”
縣長人隔壁大步流星走進來:“花主任,怎麼沒叫我一聲?”
花連笑着迎上去:“隻是随便走走。對了,縣長,昨天我弟弟聽你們說起縣裡現在很困難,孩子們沒有教室上課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