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3頁)

  “我看她隻會去關心鐵翼有沒有死。”潘志剛把車停在了市局門前與葉飛回到辦公室。辦公室中,他們十分驚奇地發現田維弘與李健都在。而且,這兩個人毫不客氣地坐在他們的真皮辦公沙發中。于是,他們隻有規規矩矩地坐進會客沙發裡。

  “向天舒怎麼死的?”李健望着桌上的台燈,似乎在想着什麼事。

  “他殺。”潘志剛頓一下,“我們懷疑是他殺,但,不能完全排除自殺的可能性。”

  田維弘睐起眼:“誰殺的?”

  葉飛認真的思索片刻:“向天舒淩晨四點到辦公室,他的保險櫃少一道鎖。那就意味着他去跟什麼人談事情并且自己打開了保險櫃,也許就在他打開保險櫃之後,兇手把他從窗口扔下去。那保險櫃離窗口并不近,向天舒雖然老了,但也并非常人,所以能把他抛下去的人絕不是什麼庸手。而且,必須在向天舒毫無防範之即下手。那就意味着兇手是南山集團中的人。所以,我們一共有五名嫌犯。總裁曾秋山,方進民,楚衛紅,關志悅和郭軍。”

  “五名嫌犯?那就是說這個案子也許明年才能偵破。”田維弘望着他們倆,“有什麼别推斷嗎?”

  “有,但并不完善。”

  “那就不用說了。”李健點上煙,“想證實一個推斷需要的時間已經足夠的長。想證實并不完善的推斷還不知道要多久。劉楠的槍案基本上水落石出,我們現在需要組織一批人馬去汕頭把高雲抓回來結果。田廳長和我都不想派别人帶隊,你們倆肯定要去跑一趟。另外我們會從省公安廳和市局派出八、九個人來保護你們倆的小命,高雲并非什麼良民,有可能會打起來。向天舒的案子,我們另派人去查好了。”

  葉飛搖搖頭:“局長,如果向天舒真的不是自殺而是他殺的話,那麼兇手的目的就絕不止此。我們懷疑這是為了挑起幫派間的争鬥。”

  李健與田維弘對望一眼,田維弘搖搖頭。李健開口:“葉飛,那你準備怎麼辦?”

  “我準備把向天舒的近期情況摸透,把這個案子當做一啟大案來搞。使殺人的人緊張起來。那樣,他就不敢輕舉妄動,也就不會破壞幫派間的勢力平穩。最近這些日子在審劉楠案子的同時,我覺得我越來越靠近這些人的核心。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抓住他們的主幹,了解他們的動機和行為。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把環境放松下來,讓他們動手火拼,并可以在現場或在他們行動之間把他們一網打盡。”

  田維弘聳聳肩:“那好吧。我和李局長再商量一下,既然現在是非常時期,也許我們兩個老師頭不得不親自去汕頭,留下你們兩個年青有為的少壯在家裡享清福。不過我提醒你們,一定要把這些人全都抓起來,我不希望有人漏網。”

  候深與劉則雲、孟繁坐在辦公室中,他們已經安排好在早晨七點同時下手去對付南三兒身邊所有數得出名字的人。但現在,他們不得不取消所有計劃。侯深擡着眼望天:“聽說向天舒是自殺。葉飛和潘志剛在他的辦公室裡沒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劉則雲冷笑一聲:“我到是風聞南三兒下手幹掉了他自己的兄弟。”

  孟繁推開雙手:“我也聽說了。”

  侯深吃驚地望着他們:“為什麼?”

  “為什麼?他會不知道五哥出城嗎?如果他知道五哥已出城,他肯定想得到你我會聯合起來對付他。他不想與我們發生沖突,就隻有給我們制造迷陣。向天舒死了,警察在找兇手,方進民也一定在找兇手,連東山的人和八珍都很想知道是誰殺了向天舒。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還能再沖出去對他下手嗎?那不是等于向全世界宣布――向天舒是我們殺的。而且,向天舒一死,我們不難想到方進民、關志悅他們會全神戒備,我們沒有把握在這種情況下幹掉他們是嗎?”

  侯深點點:“那我們該怎麼辦?”

  “南三兒了解我和孟繁,他知道我們絕不會替别人背黑鍋。所以,他會認定我們不會再動手而不加強戒備。而且,為了他識實務激流勇退的名望,他也會去裝成一個正經商人。方進民向來自大,以勇于冒險著稱,所以他也絕不會因此而有所改變,充其量在内心加以戒備罷了。楚衛紅已經是個商人,而且,南三兒不會派什麼人去保護他,至少對外楚衛紅還是名幹将。我想楚衛紅會多找一、兩個保镖僅此而矣。而郭軍,是個沒腦子的家夥,何況他自己也隻是一個保镖,沒人會去保護他的。唯一會小心起來的是關志悅。不過,既然德雄親自出馬,再加上我手下的四個兄弟,他死定了。”

  候深轉過頭望着鄭松,鄭松表示同意:“劉總的分析很正确。不過,即便方進民的心中多一分一毫的戒備,也能夠成巨大的危險。我希望,你們别抱太多的指望。也許我沒有機會活着回來。”

  章安文吱牙一笑:“需不需要我在百忙之中拉你一把?”

  鄭松搖頭:“不必了,楚衛紅也不是什麼善與之輩,忙好你自己的吧。”

  單曉東一手扶着桌子,另一隻手指在地圖上的一個地方:“候深他們肯定會認為是南三兒幹掉了向天舒,因為向天舒幾乎已經被除名,沒有人會去幹掉一個對自己毫無幫助的人。所以以他們肯定會在明天全面打擊南三兒的人。我想,候深會派鄭松對付方進民,章安文對關志悅,曹德雄對郭軍,劉則雲和孟繁會派人配合。章安文領人對付關志悅應該是有赢無輸,曹德雄對付郭軍可未必能活着回來,郭軍畢竟比較年青氣盛,曹德雄卻老了,這兩組的成敗對我們來說無足輕重。最關鍵的是鄭松對方進民,鄭松年青,又在西山獄中差點死掉,所以,他有一種野性。而方進民則很有幾手,高争、我、鄭松這一批人明刀明槍都不是他的對手。但方進民已經四十一歲,又有很久沒打仗,感覺肯定會遲鈍。而且他向來自負,不會因為向天舒的死而帶人保護,所以鄭松一定有機會。鄭松應該在清晨動手。每個人都知道方進民早晨在建生公園打拳,打拳後,他會感覺精力充沛。而事實上,習武傷神。鄭松的功夫也不錯,他知道這個道理。我認為鄭松會在這裡,”單曉東用手指着地圖上的一個地方一片住宅區,“方進民以他老一套的思維認為人們都喜歡找偏辟的地方動手,他是不會注意這裡的。”

  “為什麼他在住宅區動手?”趙天城也很不理解,“那裡有很多人。”

  “在偏辟的地方行動那是對付你該用的手段。”單曉東毫不客氣,“鄭松可以像切菜那樣幹掉你和你所有的保镖,他當然要選一個不被人注意的地方下手。可對付方進民則不同,對付他要考慮的不是不被人注意,而是如何才能幹掉他而同時還不會被他幹掉,住宅區是方進民唯一可能疏乎的地方。”

  趙天城無言,他知道在這方面自己同單曉東差得太遠。

  單曉東指着地圖接着說:“鄭松應該選五四手槍。因為六四和獵槍都不是真正的殺傷武器。對方進民下手,就根本不能給他反擊的餘地。我想鄭松肯定會把子彈都打光。那樣的話隻要有一槍命中,方進民就沒有機會活着離開那個地方。”

  “他真的能幹掉方進民嗎?”杜大勇聽得兩眼放光。他認為單曉東這個幹掉方進民的計劃聽上去極其完美,讓人想入非非。

  “我不知道,讓我去對付方進民,我的手會發抖的。文革時期他就是個幹将,用過沖鋒槍、手榴彈,開過坦克。他殺人的時候我還不到十歲。”單曉東打消了杜大勇的積極性,“方進民如果沒被擊中,也許他會馬上離開而不會反擊,因為他該想得到下手的人不是鄭松就是我。他沒有把握在明處與我們一戰,所以不管他有沒有死,我們都可以不去考慮他。鄭松不管是否能成功,他肯定要從這條路線逃走。單曉東取過一支紅筆在地圖上标個記号。鄭松會開車去幹這件事,他會提防萬一方進民反擊,他可以用最快的的速度離開。他會把車停對在後面的這條街上,他會翻過這垛牆。這牆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障礙。”單曉東擡起頭望着趙天城身後的那三個南方人,“你們就在這裡等他,我想,三米之内用三支打熊的獵槍,他不該有活命的機會。”

  “候深會把這筆帳記到南三兒身上的。”趙天城得意地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