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婳轉了轉眼睛，倏爾擡起兩根手指，仰着雪白粉嫩的臉蛋軟軟望向司珩，笑吟吟地說：“那我吃兩串，把殿下的那份一并吃回來。”
司珩看着雲婳掬着笑的烏瞳，當真是又乖又甜，忍不住刮了下她的鼻梁，薄唇勾出一道寵溺的弧度，低低應了聲“好”。
雲婳開心地抱着司珩的胳膊，禮貌地對攤主說：“老闆，我要兩串，不放辣椒。”
菽乳攤主擡眼看向雲婳和司珩，端着漏勺的手一頓，眼中流露出顯而易見的驚豔，好一對仙姿玉貌的璧人啊！
面容粗犷的攤主愣了半晌，才遲聲開口，然而說話聲音竟不自覺地夾了起來：“好嘞，姑娘。”
隻見他動作麻利地将菽乳串上竹簽，撒上蘸料，又在竹簽手持部分墊了紙，才遞到伸手過來接的司珩手中。
雲婳從司珩手裡拿過一串菽乳，試探着咬了一小口，内裡白嫩細膩的菽乳雖然還冒着熱氣，但味道好極了。
司珩看着吃得眼睛都眯起來的雲婳，忍俊不禁地問她：“那麼好吃？”
“嗯，嗯，特别好吃。”雲婳連連點頭，細心地将菽乳吹了吹，才遞到司珩嘴邊，亮着眼睛問：“殿下要不要嘗嘗？”
司珩猶豫了片刻，才挨着雲婳咬過的地方也咬了一口，卷進舌尖品了品，味道竟然沒有那麼難接受了。
“是不是很好吃？”雲婳期待地問。
司珩弓起食指，用指背給雲婳擦了擦嘴角沾着的料汁，俯身湊到她耳邊，沉磁的嗓音浮着低淺的笑：“是婳婳好吃。”
雲婳耳尖一燙，輕而易舉地被撩撥得心扉蕩漾，揉着發麻的耳朵，小聲嘟囔了句：“大壞蛋司珩。”唇瓣卻不由自主地上翹。
而兩人嬉笑的這一幕，恰好落在不遠處正望向這邊的蘇瑾甯眼中。
第127章
逆鱗
蘇瑾甯望着一手搭在雲婳後腰，一手為其舉着菽乳的司珩，瞳孔微縮震驚無比，繼而眼底湧上一層深深的陰郁。
不禁想起兩年前第一次見到司珩的那個冬日，她進宮去看皇姑母，雪天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好巧不巧地跌到了路過的司珩腳邊。
寒風吹起玄色鶴氅的衣擺，飄蕩在她面前，裹挾着似有若無的清冽藥香。
蘇瑾甯既惱又窘地匆忙坐直身體，擡頭去看，入眼的是一張比風雪更冷峻的臉，狹長的眼眸黑如曜石，卻凝着拒人千裡的涼薄。白茫茫的天地間，他色冷卻詭妖！
司珩面無表情地睥了眼坐在地上的蘇瑾甯，寒潭般的眸子沒有一絲波瀾，直接繞過她繼續提步前行。
蘇瑾甯原本還因為摔倒而感到窘迫，然而司珩對她的無視，更讓她難以釋懷和憤怒。從小到大，誰敢這麼對她？
丫鬟将她扶起後，她連衣服上的殘雪都未來得及拂去，徑直沖到司珩面前，大聲質問他：“你為什麼不扶我？”
司珩冷睥着擋在他面前的蘇瑾甯，眼中浮上明顯的厭煩，聲音冰冷地吐出兩個字：“暮風。”
跟在司珩身後的暮風随之上前，将蘇瑾甯隔擋開來，為司珩讓出路來。
蘇瑾甯被暮風攔着，睜圓了眼睛瞪着司珩的背影，大聲喊：“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的姑母是皇後！”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呼嘯的寒風和風中殘留的藥香。
蘇瑾甯氣得渾身發抖，她回手就給了丫鬟兩個巴掌，啐道：“沒用的東西，連主子都伺候不好，要你有何用？”當晚那名丫鬟就被她杖斃了。
可從那以後，她就像着了魔，越是被司珩無視，就越想引起他的注意。他越是對所有人都冷漠，她便越想獲得他與衆不同的對待。
然而，不管她是放下身段主動示好，還是借姑母的權勢威壓，皆是無果，那雙眼裡淡漠得融不進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