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慘叫聲持續了一天,被痛暈又被痛醒。十個指甲都被拔掉,就連輕風吹過都會感到錐心劇痛。
蕭景明走進來,我以為他是來接我的,哭着向他伸手。
帶我走吧,太傅,我真的太疼了。
可他略過了我的手,隻是冷笑着問我:“還不肯認錯嗎,九殿下?”
我絕望地躺在一地血污中,漸漸熄滅了心中最後一絲希望。
見我不說話,蕭景明眼神冷了下來,看着我痛得不斷痙攣的手,視線搜尋了一圈,最後落到一個鹽罐子上。
我一下子猜到他想做什麼,眼神中終于帶了些恐懼,拼命往回縮自己的手,但還是被他一把鉗制住。
“别……太傅,不要……”
我恐懼地閉上了眼睛,臉色白得像蕭景明手裡的鹽粒子。
“怕疼?那你怎麼敢做出這樣龌龊的事?”
他卻不許我閉眼,叫了個手下來扒開我的眼皮,強迫我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指是怎麼被塞進鹽罐子裡的。
“啊啊啊啊啊!拿出去……拿出去!”
我痛得兩眼翻白,似乎下一秒就要暈過去,蕭景明卻給我喂下一粒藥,讓我清醒又完整地體驗整個過程。
要是死了就好了,能不能讓我死啊……
我眼神失焦,大張着嘴,卻叫不出聲。
直到那一整罐鹽粒都變成紅色,我被他像死狗一樣扔回地上,蕭景明嫌髒似的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現在該說什麼?”
蕭景明笑着開口,落在我的眼裡卻猶如惡魔。
半晌,我稍微彈動了一下破敗不堪的身軀,意識渙散,喃喃道:
“我心思肮髒,我不該肖想太傅,我龌龊無恥……”
三、
一年的時間仿佛是我的一輩子,在這裡,我丢掉了所有名為“人”的自尊。
我踏出慎刑司,我緊了緊身上大了一号的大氅。
我給宮中與我相識的小侍衛一些銀錢,托他幫我買一些祭奠用的紙錢。
見完蕭景明,還要去母妃的陵前給她燒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