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直說了,老闆。”
“嗯,說。”
“彭二良是我親弟弟,他也想到咱們廠裡來上班。”
“那就來呗,隻要他能過我師父那一關。”
“可是,老闆,這事它沒這麼簡單。我一直攔着沒讓他過來。”
“為什麼?”
“因為他之前一直擱北邊工地上代工,現在工程還沒幹完,因為錢發的不及時,想要跑路,我覺着會給老闆你帶來麻煩。”
“北邊工地,哪個北邊?”吳遠立刻抓住關鍵道:“缫絲廠工地的彭工頭?”
“對對對,就是他。”
“那表姐夫,這事你做得對。缫絲廠是鄉長的工程,要是知道彭工頭跑我們廠當工人,那确實影響不太好。”
彭大偉作勢起身道:“是吧,我也覺着。老闆,我晚上就跟他說,叫他有始有終。”
這倒讓吳遠省心了。
送走彭大偉,吳遠特地站在廠門口,往北面看了看。
缫絲廠的工地上,似乎有了些人氣。
看來卞孝生是把錢發下去了。
結果臨下班的時候,卞孝生滿面春風地過來了,順便還給吳遠拿了條煙。
利群的。
吳遠笑着打趣道:“卞鄉長,平白無故的,我可不能白抽您的煙。”
卞孝生大馬金刀地在沙發上坐下道:“誰說是給你白抽的了?借你的指點,今兒缫絲廠工地順利開工了,這是給你的報酬。”
吳遠給卞孝生散了煙,倆人湊頭點上。
就聽卞孝生吐了口煙霧道:“聽說今兒個徐縣長找你了?”
卧槽,這消息傳得比互聯網時代還快呀。
吳遠一臉苦哈哈地道:“卞鄉長你也知道了哈,徐縣長找我過去,給我出難題的。”
卞孝生又問了:“是不是縣服裝廠的事?”
吳遠點點頭。
卞孝生什麼也不說,直拍着吳遠的肩膀道:“難為你跟你愛人了。”
吳遠開始牢騷滿腹道:“明眼人都知道,這是顆炸彈,誰敢往自己懷裡摟?”
這回輪到卞孝生抽着煙,默默點頭了。
“卞鄉長,你也知道。咱這些做生意,辦廠的,生存才是第一要務哪!别看咱們有時候能掙點錢,可是生存發展是始終盤旋在頭頂的一個大問題。一着不慎,滿盤皆輸,我們可是沒人替我們兜底的。”
這前半句話,卞孝生這段日子以來,搞缫絲廠,也是深有體會。
就這,他還是以一個鄉長的身份感同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