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4頁)

“你不要想着自爆靈核了。”浮蘅淡聲說,“現下你和凡人無異,一絲一毫的靈力都用不了。”

這是他用神識纏繞禁锢冷芳攜的結果,當浮蘅鐵了心要禁锢住他,冷芳攜毫無反抗之力。

冷芳攜安靜地貼着浮蘅的肩膀。如果浮蘅真要殺柳今歌,他确實有自爆靈核的打算——那會使他進行幾百年的任務功虧一篑,不過相較于任務完成度,他更在意無辜之人的性命,原劇情裡,柳今歌是成功飛升了的。

但他萬萬沒想到浮蘅也防着他。

浮蘅抱他走到桃樹簇擁的中心處,那裡擺着一張金漆垂花柱式的拔步床,挂檐和橫眉處镂刻有花紋,四方被細膩的雲紗籠罩。床外側擺放一對龍鳳紋的喜燭,四方大小的桌上擱着一柄玉如意。

冷芳攜被放下,深陷入柔軟的綢緞中,眼睜睜看着浮蘅伸手解開腰間的綏帶。

這一身是浮蘅為他挑選,再親自換上,現在脫下來也動作快速,不忙不亂。

細膩的肌膚袒露在月光和涼風下,再被绛紅色的婚服覆蓋、包裹起來。到了浮蘅自己,他隻伸手一抹,便換上與冷芳攜身上類似的服飾。

“都說凡人夫妻成親,當夜有洞房花燭。和合大典隻是對外彰顯你我二人結為道侶,不如洞房來得親昵。我想,便在今夜辦一次隻你我二人的婚禮罷。”

“順便讓那奸夫觀禮。他需要知道,你不是他能妄想的人。”

聽到這句話,冷芳攜想笑。他現在如同浮蘅的布偶娃娃一般任他妝點,除了眨眼微笑,做不出更多動作。隻是他的笑嘲諷意味十足,像一柄冷豔的刀。

浮蘅伸手捏着冷芳攜的下巴,神識在他靈竅中翻閱、搜尋。冷芳攜感到過往的一切記憶赤裸袒露在浮蘅面前,最終停留在他與柳今歌初遇時。

那時他剛入金丹,接到宗門任務去凡人都城内搜尋一隻狡猾的邪魔,在一處繁華市坊的酒樓中尋找到蹤迹。

邪魔正欲侵蝕人心,冷芳攜與它的獵物擦身而過,果斷揮劍。狡猾的邪魔察覺到危機,立時飛出躲避,然而快不過霞光的速度,一擊命中。殘存的軀體躍入酒樓下熙攘的人群,企圖寄生,被等在下面的柳今歌斷絕最後希望。

被障眼法術遮蔽了雙眼的凡人們尚不知剛剛撿回一條性命,兀自穿梭。冷芳攜垂目,去看剛剛與他配合的修士是誰,便與一張惡鬼面具對上視線。

面具之下的人聲音意外柔和清亮:“道友你好,我是柳今歌。”

彼時少年意氣,相随而行,斬妖除魔,可今日呢?

因為浮蘅這個舉動,冷芳攜胸口發悶,隐隐泛着惡心。

“真美好啊。”他聽見浮蘅語氣平靜,“你那時便有與他結為道侶的心思嗎?”

冷芳攜都要被他奇怪的想法逗笑了。

“師尊,你總是那樣異想天開嗎?”他問。

浮蘅不惱,繼續喃喃:“我飛升後,你與他才辦和合大典,昭告世人。我身為你師尊,卻無緣典禮,在恢弘大界苦等你千年,尋不到你的蹤迹。”

“直到你的徒弟飛升,我才知曉你與柳今歌神仙眷侶,明明已至渡劫,卻逗留在扶元界中不肯離去。”

除了柳今歌的事,浮蘅所說皆為扶元界原來的劇情脈絡。

冷芳攜驚疑不定地想:浮蘅怎麼會知曉這些?

一個世界隻能容納一位快穿者,浮蘅絕不會是他的同事。

片刻後,冷芳攜想到劇情脈絡是扶元大道的一部分,修士修為越高,便越靠近天道,扶元界過往的曆史當中确實有位修夢道的大能夢見未來,隻不過是一些零散畫面,不如浮蘅所知的詳細。

浮蘅是舉世的天才,他的道若與天道相融洽,知道更多不是沒有可能。加上系統出現問題,此方世界的屏障定然不如以往嚴實,一些脈絡被浮蘅知曉反倒是危害最小的結果。

難道說正因此,浮蘅才産生心魔嗎?

糾結這些已無濟于事,冷芳攜将那些思索放于心底。

“浮蘅,我說過我已對他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