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剛想說幾句謝罪求饒的話,冷芳攜忽然湊近身前。駱希聲下意識後退半步,冷芳攜又走近一步,此消彼長,竟然靠得更近!
駱希聲屏住呼吸,見得冷芳攜睫羽微垂,纖長濃密,仿若蝶翼,連面上的細小絨毛都纖毫畢現。冷芳攜俯身到他耳邊,嘴唇輕輕動了幾下,過了片刻,才施施然退開。
一句話沒說,背着手走開了。
駱希聲頓時發覺衆人看他的目光中多出了敵意,異常無奈。
冷芳攜也太記仇了。
剛才他根本沒說話,不似有些人想的與他秘密交談,隻是裝模作樣地動了幾下嘴巴,吐出幾口氣,除了把他耳朵弄得通紅,其餘什麼都沒留下!
他真是冤枉啊。
奈何心聲傳不到朝臣們耳朵裡,他也不想芳攜頑皮的一面被人知道。一時之間,既痛苦,又甜蜜。痛苦到了最後,全數化成豐盈的喜悅。
你太調皮了!
駱希聲在心中指着冷芳攜的小人譴責道,調皮到可愛的程度你知道嗎!
走了一路,耳尖上紅意未消,那口溫熱的吐息似乎還萦繞耳廓。
駱希聲不甚自在地捏了捏。
第65章
“你想清楚了?”
一位大理寺卿的離去并未吸引太多注意,
沈質為官六年,雖然有清流的名聲,卻沒幾個說得上話的好友,
因此當他離開诏獄之時,
去送行的竟然隻有冷芳攜一人。
旁人都以為冷芳攜去,
是耀武揚威,是居高臨下的羞辱。沈質看着眼前衣袍绯紅,烏發高束,眉眼鮮麗如畫的青年,心情複雜難言。
他一身落拓,
縱然在冷芳攜的照拂下不至于滿袖污泥、渾身酸臭,
也沾染上诏獄的陰森氣息,面色蒼白如紙,薄唇沒什麼血色。站在冷芳攜身前,
極為不稱,沈質狼狽地後退半步。
“小心。”冷芳攜抓住他的手腕,以為沈質久病之身,站立不穩。指節觸碰之時,
淡淡的暖意令沈質脊背僵硬,不敢亂動,
生怕攪散了什麼。
“師弟……”
“嗯。怎麼了?”
沈質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些萦繞在胸膛數年的話堵在嗓子眼,噎得他難受,但他不敢說出口。縱然現在恢複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