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占止住腳步,笑呵呵道:“三皇弟,你可真是命大,墜入冰封的薄冰面都還能活着,真是好人不長命,壞人……”
裴占笑着收住了嘴:“不對,三皇弟這是福大命大,好日子在後頭呢。”
裴琰那雙深邃的桃花眼像極了當年的明華皇貴妃,眼角淩冽冷鋒,好看是好看,但也是棱角分明的,并不和煦。
他定在原地,并未讓開,肩膀硬如玄鐵:
“二皇兄今日早朝火氣這般大,是不是江南的錢袋子被捅了個洞,最近要節衣縮食了?”
裴琰回朝動了沈家二房的人,扶持三房上位,這算是與裴占直接杠上了。
那沈家二房手底下的産業漏稅一事,已經提交給大理寺,過不久後,裴占便能清晰的感覺到二房那無力的襄助了。
裴占眼神陰狠幾分,咬着牙道:“本王就看你能嘚瑟好久!”
裴琰一步不讓的朝前走去,又對着裴占的肩膀撞了回去,縱使此刻他肩頭上有傷,還是撞了過去。
裴占在他身後吼道:“你給我站住!”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裴琰快碎掉了(加更1)
裴琰一步不停的朝前離開,裴占又不是儲君,他自不會以什麼君臣之禮相待。
趙氏被立為皇後之後,這裴占當時還是二皇子,想當然的就以為他會是儲可嘉文帝隻給了他親王的封号,并未将其直接冊封為東宮太子。
整個趙家人包括趙皇後都心焦不已。
這都臨門一腳了,為何是冊封為親王而非儲君,他們便将這一切的因由都怪在了那個從鹭山溫泉行宮歸來的三皇子身上。
趙家與趙皇後可謂是着急,便在下江南時,對裴琰動了手。
所有人都一緻認為,他的突然回歸,絕不會是偶然。
短暫的交鋒後,裴琰便去了一趟天元宮。
嘉文帝身着錦藍色的暗紋龍袍,身姿端方的坐在棋桌邊。
高坐龍椅多年,還有幾年才年過半百的帝王,容顔保養得極好,連一根白發都沒有。
龍章鳳姿,威儀天成的嘉文帝,多少透着一股儒雅,沒有年輕人那般鋒芒畢露。
他眼睛一直看着棋盤:“江南行,算是長了幾分見識。”
帝王指尖夾着一枚黑子,對坐無人。眼神如煙波江上的白霧,根本讀不出來是何意思。
裴琰立在棋盤後方,啟聲上禀:“父皇,兒臣墜江一案……”
嘉文帝側眸看了他一眼:“朕沒有問你此事。”
九死一生歸來的三皇子,在此刻将話語給咽了下去。
的确,裴琰感知得出來,自己的父皇對自己的死活似乎一點都不關心。
自己能活着就是自己的本事,若是不能活,那皇子裡還有很多可以培養的選手。
裴琰颀長的身影在宮燈之下拉得極長,他語聲波瀾無痕,顯得比皇帝更冷清了些:
“此番江南行,兒臣親自過問了江南提督衙門,以及江南全體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