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業一喜,拎着褲子爬起來,正要出去整理衣服,人群裡傳來一道咬牙啟齒的聲音:“不能走。”
季成澤從人群裡走出來,雙眼赤紅地盯着季明業,怒道:“老爺子,這孫子花錢買我女兒的命,這事今天不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絕對不善罷甘休。”
衆人一片嘩然。
啥情況?季明業花錢買自己叔叔女兒的命?不是,季成澤的女兒不是剛出生就夭折了嗎?這事二十多年前鬧的很大,他女兒死了,老婆瘋了,自己也跟季家決裂,怎麼又冒出來一個女兒?
好大一個瓜!
賓客們全都沸騰了,看着臉色鐵青,搖搖欲墜的季家老爺子,暗暗激動,看來,季家今天的這個壽宴要砸在自己人的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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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女兒不是早就死了嗎?”季家長房大兒子季濤匆匆趕過來,見老爺子臉色鐵青,自己兒子衣衫不整的模樣,險些氣暈過去,他就出去迎接賓客,一眨眼的功夫怎麼就出了這麼大的醜聞?
季家老爺子重重地敲着拐杖,說道:“老九,你離家這麼多年,不仁不孝,一回來就要鬧的家族雞犬不甯嗎?混賬東西,你對得起列祖列宗,對得起季家對你的養育之恩嗎?”
季成澤被他這一罵,落了下風。
陸西澤冷笑道:“老爺子道德綁架玩的挺溜,為人父母的,若是連自己老婆孩子都護不住,連自己女兒是被誰所害的都查不清,算什麼男人,還談什麼對得起列祖列宗?”
衆人暗暗點頭。
季家人看着閑閑說風涼話,煽風點火的陸西澤,恨不能拿棍子将他打出去。
季成澤哽咽道:“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是今天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大哥,當年就是你派人去醫院鬧事,要害死我老婆孩子,蒼天有眼,那人怕你殺人滅口,偷偷将我女兒偷梁換柱,帶出了帝都。
這麼多年來,我終于找到了女兒,結果你兒子知道,卻買兇殺人,想掩埋當年的真相。”
季濤氣極:“越說越離譜,老九,你就這麼恨季家,非要在老爺子壽辰上栽贓我們,你無恥。”
季成澤:“我有證據!”
衆人伸長脖子見季家九爺取出一堆的證據來:“這是我跟我女兒做的DNA檢測,這是當年醫鬧人的錄音證詞,這是醫院經手人的證詞。”
季家九爺放着錄音,裡面赫然是秋明生的聲音,隻是聲音蒼老,全然沒有往日的威風:“當年是季濤安排我去醫院醫鬧,說鬧的越大越好。
當時随園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我告訴随家老太太,她兒子媳婦和孫子全都車禍死了,老太太當場心梗突發死了,醫院亂成了一鍋粥。我害怕季家殺我滅口,事先查到季家的媳婦在那家醫院待産,就推了她一把,害她早産,趁亂偷走了剛出生的女嬰,換了一個死嬰。
這樣就算以後季家想滅口,我手裡還有一張底牌。
結果沒想到,孩子一個月大的時候被我老婆抱錯了,我們不敢聲張,隻好将錯就錯養着……後面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是我,随園的大火是我放的,随家一家三口是我開車撞的,季成澤的女兒也是我偷的,随家老太太也是我害的,但是這一切都是季家主使的。”
庭院内,衆人滿目震驚,本以為隻是季家内部争權奪勢,結果竟然還牽扯到了二十多年前的一樁公案,原來是季家動的手。
雖然大家早就懷疑當年随園一事,季家手腳不幹淨,但是沒證據,現在這就是活生生的人證和物證。
“你血口噴人……”季家長子季濤上前搶到錄音,作勢就要毀掉錄音。
陸西澤面色陰沉地開口:“人還關在監獄裡,要多少錄音有多少,老爺子,麻煩随我去警局走一趟吧。”
“你放肆。”季家老爺子拿着拐杖指着陸西澤的鼻子,叫道,“且不說你是不是真正的随家人,就算你是,你爺爺在我面前也不敢這樣對我大呼小叫。
既然你要扯這些陳年舊事,那就把相關人員全都帶我老頭子面前來。
還有你。”
老爺子指着季成澤,怒罵道,“你女兒是死還是活?要是死了季家給風光下葬,要是還活着,你出來跳什麼腳。叫你女兒出來,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話要跟老頭子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