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九代單傳,這位小郎君要是真入了佛門,豈不是要絕後,穆老爺子會哭死在佛前吧。”
“那也沒辦法,穆家郎君小小年紀就有了活佛薩的稱号,若非穆家九代單傳,早就入了佛門了。”
慵懶的春日陽光稀稀疏疏地照射過來,長歌伸手擋住頭頂的太陽,然後發現她附身的碧玉小劍已經模樣大改,變成了一塊石頭,而且還是寺廟前的石獅子腳下的一塊沒有形狀的石頭。
香客來來往往,無人問津。
她撐着腦袋看着天上雲朵的形狀,聞着寺廟裡淡淡的檀香,心境從未這般甯靜過。前世的戾氣一點點地被撫平,她終于能夠這樣悠閑地看天看雲,不再将一切歸咎于是她的錯。
“郎君,你在看什麼?”書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眼前一暗,有人俯身靜靜地看着她。
一張溫潤舒服的清俊面容,眉眼中帶着三分笑意,他伸手撿起她,用幹淨的襦衫擦了擦。
一邊的書童一言難盡:“郎君,這隻是路邊的石頭,我們回回來都見過的,不是很稀奇的東西。”
年輕郎君溫潤說道:“我第一次看到它。馬上要入夏了,它在這裡風吹日曬會很難受。”
書童張了張嘴巴,大約覺得他家郎君腦子又壞掉了。
“郎君,有沒有可能,石頭是沒有感覺的,吹風日曬也不會覺的難受。”
“你不是石頭,怎會知道它不會難受?”
“郎君,你罵我!”書童氣鼓鼓地說道,“你說我不如石頭。”
年輕郎君低低笑出聲來,惹來無數愛慕的目光。
長歌也彎了彎眼睫,聞了聞他身上熟悉陌生的氣息,好久不見,穆郎君,沒有想到這一世他還是找到了她。
長歌随着他一路離開寺廟,回到了穆府,遠遠便見穆家人急急地迎出來,圍住穆青衣,哭成了一團。
小書童歎氣道:“又來!”
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十次了!這個月終于要過去了。郎君一心出家,每隔三日就要去一趟寺廟,求孤雲大師收他為弟子。
穆府除了沒下衙的老爺,夫人小姐們都到齊了,估計又要哭半個時辰!
穆家人哭成一團,穆青衣隻溫潤地微笑,等她們哭累了,再給她們倒茶,好讓她們有力氣繼續哭。
長歌看的分明,扶額歎氣,這一世他變的腹黑了一點。
如此哭了半個時辰,等到穆家老爺下衙才消停。
長歌随着他回了院子,年輕郎君住的院子異常幹淨清爽,屋内都是滿滿當當的書籍,醫書和佛經居多,也有一些道門的孤本古籍。
穆青衣依舊是沉穩溫潤的性格,平日裡話不多,大多時間都是看醫術和佛經,然後外出免費給窮人看診,兩日看診,一日上寺廟跟孤雲大師談論佛經。
日子平淡且安甯。
長歌被他裝在香囊内,随身攜帶,大多時候聽着佛經昏昏欲睡,有時候睡的時間長,有時候睡的時間短。
碧玉小劍沾染了穆青衣的氣息,也從一塊不起眼的石頭變的溫潤起來,隻是不再是匕首的模樣,而是被穆青衣打磨成了一塊玉石。
“郎君,沒有看出來,這石頭竟然裡面是玉耶,郎君真是慧眼識珠!”
“郎君,郎君,這玉石要雕刻成什麼呀?總不能就這麼一大坨。”
穆青衣數次拿起玉石,都沒有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