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懷瑾被她親了一下,心口發軟,目光幽深地回吻,許久,啞聲道:“歲月長,以後可以一直幫你洗澡。”
長歌臉頰燥熱,覺得這個話題十分的危險,她一定是被浴室裡的熱氣沖昏了腦袋,變成了戀愛腦。
她清了清嗓子,問道:“道門遺址的事情必然會傳到上面的耳朵,而且青市這邊的人也不好打發,你打算怎麼做?”
既是發現了那樣令人震撼的遺址,看青市領導們圍着傅懷瑾的架勢,想必是想跟隔壁省市争一争道門正統這件事情的,眼紅隔壁省市的旅遊收入,人之常情。
“這事我會跟上面說是海市蜃樓,如此解釋最好,就算他們派人再下崖底,應該也是發現不了其中的玄妙的。”傅懷瑾目光陡然幽深起來。
長歌點頭,道門的玄妙她都無法勘破,何況是末法時代的這些人。道門本就不該現世,也無法現世。
“是我們考慮不周,不該帶那麼多外人進入,我沒有想到,知鶴觀竟然完好無損。”
她以為,那裡經過地勢大變,已然是一片廢墟遺址。
傅懷瑾輕輕摩挲着她的發絲,親昵地說道:“無妨,長歌,你都沒有問我,是否找到了師祖留給我的東西。”
她一點都不關心禁術的渡化之法嗎?
長歌訝然,擡眼看他:“你找到了?”
傅懷瑾點頭,師祖留給他的不是物品,是一段塵封的記憶,就在他撞響道鐘的時候,那道記憶就如同灰塵落在了他心頭,他也是回到民宿,才驚覺自己腦海中多了一段幼年時的記憶。
記憶本就存在于他的腦海中,但是當時遺忘,如今被記起。
那應當是他初初上知鶴觀,拜在尋鶴道人門下不久,那時他堪堪隻有五六歲,還是一個小道童,整日跟在師祖身邊,聽師祖布施講道,一遍遍地陪着師祖爬山。
師祖說,人的一生就如同登山,有人上山,有人下山,可無論是上山還是下山,山頂和山底并無不同,但是沿途的風景卻大有不同,人生的體驗才是最重要的。
那時他年紀小,并不太懂師祖所言,不過在途中摘了一把野果子,用山裡的溪水清洗了遞給師祖,兩人坐在山澗的溪石上吃着野果子。
師祖那日心情極好,與他說到了很久遠的一樁事情。
“修道之人跟普通人也并無太多不同,當年以始祖之法,高祖之能,都無法避開身死道消的命運,人呀,早晚都如山間凋零的葉,青衣以後要随心而活。”
他那時啃着野果子,覺得山間的果子很是清甜,睜着烏黑的眼睛,點頭說道:“那我以後便一直陪着師祖。可是師兄說,始祖成就聖人,已經脫離三界去了。”
師祖慈愛地摸着他的腦袋,說道:“那不過是道門衆人美好的期盼罷了。始祖為高祖皇帝續命,死在那座深深的帝宮裡了。那裡是全天下最黑暗的地方,小青衣,你長大了莫要去那個地方。
整個道門都填補不了人心的黑暗。”
他點了點頭,啃完了一顆野果子,問道:“始祖為何要為高祖皇帝續命?又為何會死呢?”
師祖低低歎息:“因為道門禁術,以命換命,需要的是以己命換對方的命,若是有一人心生遲疑,禁術便會失敗。
這門禁術也被始祖稱為,情人祭。
也許年少時,他們都能為對方而死,可後來,漸漸在塵世間走散,隻剩下一聲歎息。”
那時候他還不懂情,如今想來,始祖和高祖之間也許有一段令人惋惜的往事。
傅懷瑾蹲下身子,與長歌平視,低聲說道:“道門禁術,也叫情人祭。師祖留給我的隻有這一段記憶,并未明說渡化之法,不過,長歌,我們順其自然就好。”
情人祭,唯有為對方而死的情人方能渡化。普天之下,懂道門禁術,又恰是情人,又擁有無量功德的,條件苛刻至極,千百年道門禁術第一次使用是始祖和高祖,第二次便是他和長歌。
他以前不懂這禁術是情人祭,所以十世輪回,禁術也未真正成功,因為長歌前世所愛之人并非是他。
一思及此,傅懷瑾内心隐隐酸澀,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摸着她的發絲,啞聲說道:“山裡夜裡涼,泡澡的時間不宜太長,我抱你起來,等會吃點東西再睡。”
長歌點頭,她雙手不能碰水,便忍着羞澀任由他抱自己起來,擦幹身體穿上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