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第5頁)

趙嬷嬷摸着她的額頭,笑道:“已經不發熱了,娘子這才剛剛好轉,不能受寒,我去端點熱水來,給娘子擦擦身子,然後換身幹淨舒爽的衣裳。”

小草點了點頭。她雖然清醒了,但是大病一場,渾身都無力,确實沒有力氣沐浴。

趙嬷嬷很快就端了熱水進來,幫她擦拭着身子,換了幹淨的衣裳,然後吩咐銀杏将早膳端上來,都是最清淡的小粥和開胃的小菜。

小草病的這兩日基本沒怎麼吃東西,此刻病情好轉,也感覺到了饑餓,吃了一點粥和小菜,問道:“什麼時辰了,是不是要重陽祈福了?”

趙嬷嬷和銀杏一驚,說道:“娘子,重陽節是昨日的事情了。”

小草微愣,她錯過了重陽節?那謝景煥那邊是如何處理的?

趙嬷嬷吩咐小丫鬟将早膳撤下去,新沏了茶,給她潤着嗓子,低聲說道:“家主還不知道您醒來的事情,這兩日,家主一日有大半日都守在這邊,重陽節祈福祭祀取消了。”

取消了?

小草急急站起身來,腦袋昏眩了一下,吓得趙嬷嬷臉色發白,連忙和銀杏扶着她去床上躺着。

“去請家主來。”

小草搖頭,說道:“先别去。你們把這兩日的事情說與我聽。”

這兩日也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就是原定的重陽節祈福祭祀的事情取消,謝景煥白日黑夜地過來看她,也請了好幾位大夫過來,崔郎君那邊也是日日都來,都隻是站在院子外,沒有進門。

“朝堂上有發生大事嗎?”

趙嬷嬷和銀杏對視一眼,搖了搖頭,這兩日她病着,家主臉色不太好,就連謝雨都不敢來探頭,誰知道朝堂上的事情?

“娘子,我去請家主過來?”

小草依舊搖頭:“你去請崔玉壺過來。”

崔玉壺就住在隔壁的西院,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站在屏風外,遠遠地行禮,聲音也有些沙啞,透着幾分的疲憊和驚喜:“娘子醒了?”

崔玉壺這兩日簡直是度日如年,自從他跟小草說了那番話,小草就直接病倒,這兩日他内心痛苦自責,又隐隐有些恐慌。

這幾年,他一直以為謝娘子無欲無求,但是那日自己的話明顯點醒了她,讓她那樣糾結痛苦以至于病倒,也間接說明了她内心有所求。

而他從來都不是她的所求。他好像真的要開始失去她了。

小草沙啞說道:“這幾日,朝堂上可有大事發生?”

崔玉壺一愣,說道:“并未,謝家主取消了重陽節祈福祭祀,沒有公布娘子是下一任家主繼承人,朝堂上也無從攻讦謝家主和娘子,這兩日很是風平浪靜。”

“這兩日我閑來無事,收集了一下民間的意見。百姓還是很高興娘子回歸謝氏的,謝氏内部意見也不大。”

這幾年謝氏内部都知道謝景煥對他師父和這個義妹的看重,也知曉他們是彼此守護的關系,所以就算小草出嫁再回歸,謝氏子弟也是心服口服的。

崔玉壺看了一圈,沒有看到謝景煥,問道:“這些事情,娘子問謝家主更清楚,為何要問我?”

他問完,陡然意識到了什麼,抿唇不再言語。

小草臉皮薄,被他點破心思,有些惱怒地皺起眉尖,她自然知道問謝景煥更直接更準确,但是她現在并不太想見他。

這兩日她雖然昏睡着,但是并不是毫無知覺,知道有人一直在身邊照顧她,那人氣息冷冽如劍,掌心又粗粝,磨的她肌膚生疼,偏偏她醒不過來,說不出口,夢裡還反複地夢到他,那人一身飒爽的黑衣,站在開滿繁花的院子裡反複問她:“小草,你是不是喜歡我?”

她不肯說,他便一直問,從春日問到夏日,又問到寒冬臘月,問到院子裡的花敗落,樹上結滿了白霜,她才忍無可忍,說道:“沒錯,我就是喜歡你,你滿意了嗎?”

夢裡那句話說出口,多年郁結的心結打開,她終于肯承認,她一直都很喜歡他,從南陽郡第一眼看到他,就被他滿身清冷孤寂的氣質吸引,所以這麼多年來跌跌撞撞地走着,也想站在他的身邊。

但是她那樣自卑,她不如明歌優秀,卻也不想卑微地表露自己的愛意,然後再遭到拒絕,或者同情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