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第6頁)

但是她那樣自卑,她不如明歌優秀,卻也不想卑微地表露自己的愛意,然後再遭到拒絕,或者同情可憐。

于是這些年她便這樣痛苦地等待着,堅持着,不知道何時是盡頭。

崔玉壺的話點醒她,她不能做自己嗎?她真的一點都不渴望不遺憾嗎?

不是的,她也想做自己,也想為自己勇敢一次,不想留下終身遺憾。諸多情緒撕扯着她,吞噬着她,她才生了這一場病,也在夢裡對他表露愛意之後,打開了心結。

她,現在,并不想見謝景煥,因為她還沒有準備好,如何去面對他。

“娘子,家主來了。”銀杏瞅見謝景煥的身影,連忙提醒道。

謝景煥得知她醒來的消息,急急趕過來,見崔玉壺也在,隔着屏風與她說着話,頓時腳步一停,臉上的喜悅微微凝固,不知道該進還是不該進。

崔玉壺反應快,低聲說道:“謝家主,娘子剛醒,大病一場,素顔不易見客,你我去院中稍坐坐,喝盞茶,等娘子收拾妥當吧。”

謝景煥目光銳利地盯着他,差點冷笑出聲,他倒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在謝府對他發号施令。

謝景煥沒理會他,隔着屏風低聲問道:“小草,我能進來嗎?”

小草聽到他的聲音,眼圈微微潮濕,想起他在夢裡不停地追問她,是不是喜歡他,有些委屈巴巴地說道:“不能,我生着病,很難看。”

聲音軟軟的,委屈的很,卻也異常的可愛。

謝景煥聞言,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低低笑道:“嗯,那我去院裡喝盞茶,坐一坐。”

她對他發脾氣的模樣,像是回到了過去,仿佛這些年,他們一直都沒有變過,沒有生疏,也沒有分離過。

第702章

一醉方休

深秋的院落裡,謝景煥和崔玉壺面對面坐着,相顧無言。

兩人氣色精神都不算不上好,崔玉壺要更差一些。當了幾年的閑散客,他無論是出身、财力還是勢力都遠遠不如謝景煥,可以說被他全方位碾壓。

與謝景煥這樣的人坐在一起,任誰都會坐立難安的。

崔玉壺正要起身告辭,隻見謝景煥開口道:“你知道小草這幾年一直病着?”

崔玉壺忍不住開怼:“知道。謝家主是今日才知道的?”

這事除了他,誰不知道?小草那樣身嬌體弱的小娘子,要管理一個偌大的世家大族,能不勞心勞力嗎?他能常年不着家,因為重擔都在小草身上。

謝景煥目光微微黯淡,原來他果然是唯一一個不知情的人。沒有人告訴他實情,他也沒有想到她這些年是真的在養病。

“聽說這三年,你常住在崔氏祖宅?”謝景煥眯眼,繼續問道。

崔玉壺微微一笑:“你想問的是我們倆為何常年分居吧?謝家主,小草在莊子上養病,我确實不怎麼留宿,不過我倆感情一直很好。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找丫鬟奴仆問一問。

您現在才想起過問我們夫婦的感情生活,是不是太晚了點?”

溫和,還是太溫和了。崔玉壺看的直搖頭,他從小見慣了各種撒潑耍賴的惡民,行商時也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謝景煥這種世家做派對他們這種人而言,溫和的不能再溫和了,完全就是紙老虎。

這位謝家主跟傳言中冷厲狠辣的形象完全不像,比他還要像一個讀書人,是一個劍術絕頂,品性溫良的人。

如果他是謝景煥,會直接拿崔家人開刀,見血再談。

他從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謝景煥見他舌燦蓮花,跟以前判若兩人,冷笑道:“這些話你隻能騙騙别人,你們倆感情若是一直很好,為何要分居,小草這幾年為何一直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