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璧扔了赤鞭,揚長而去。
梅香呆了呆,三郎君,這就走了?沒打七娘子,也沒打她?沒滅口?不是等七娘子送糕點過去再滅口吧?
“梅香,你起來吧,你去找些跌打傷藥來。”
梅香:“好,好的,七娘子。”
梅香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秋姨娘的院子跑去,像是身後有鬼在追一般,途中還摔了兩次,吃了一嘴的雪。
秋長歌見狀,微微一笑,俯身朝雪地裡還跪着的蕭霁伸手。
“他都走了,你快起來吧。”
她朝他伸手,卻沒有碰他,他的周身都是深濃黏稠的戾氣,那戾氣一旦沾染上,會很麻煩。
蕭霁看着眼前被凍紅的手,她的手生的很美,修長如玉,除了那些醜陋的凍瘡,而他生平最厭惡的就是一切醜的東西。
假仁假義,虛情假意。他内心冷笑,她連碰都不敢碰他呢。
蕭霁面無表情地起身,頂着一身的鞭傷,轉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秋長歌眨了眨眼睫,好像被他看穿了?還真是敏銳呀。
她站在雪地裡,看着他颀長勁瘦的背影,說道:“你院子裡的梅花開的很美,我能剪幾支回去插花嗎?”
蕭霁高大颀長的身軀一僵,周身戾氣又濃了幾分,頭也不回地進了院子,狠狠關上了門。
秋長歌站在雪地裡,唇角的笑容慢慢淡去,這個人比她想象的還要難攻略,他身上的戾氣都要破體而出了,一旦爆發便是一場滅世災難。
他的身份絕不簡單。她需要快速融入蕭府的生活,攻略整個蕭府,找到戾氣的根源所在。
秋長歌踩着他留在雪地裡的腳印,一步步走到院落前,看着這遺世獨立的院子,院頭上挂着一個破舊的牌匾,隐約可見“碧落齋”三個字,牆角邊都是探牆而出的紅梅。
碧落齋。傳言最高的天上有碧霞滿天,院子雖破,主人卻很狂很野。
她站在牆下,剪了幾支梅花,然後抱着梅花往回走。
回到院子時,鞋襪都濕了。
她脫了鞋襪,将凍僵的小腳放在火盆上烤了烤,覺得這真是地獄開局。她可以窮,可以苦,但是受不得凍。
手背上的凍瘡開始撓心撓肺地癢,又癢又疼。
她撇了撇嘴,地獄開局啊。
梅香哆哆嗦嗦地從秋姨娘的院子裡回來,空手而歸。秋姨娘一聽到三郎君和大公子的名字就要吓暈掉了,哪裡還敢讓她帶藥回來。
此刻六神無主地坐在院子裡發呆,求菩薩保佑呢。
“七娘子,你怎麼沒去做雪花水晶糕?”三郎君言出必行,此刻肯定還在等着吃呢。
梅香見秋長歌坐在床榻邊烤着凍傷的腳,見她腳潔白如玉,猶如貝殼一般,暗暗想,果然是美人,全身上下都生的極美。
不是,現在不是讨論美不美的問題,是活命的問題。
梅香慌裡慌張地上前:“七娘子,咱們快些去做糕點吧。”
秋長歌哎了一聲,說道:“哪裡有什麼雪花水晶糕,那是我胡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