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爺:“當日你帶這一截鳳凰木回來,要獻給父親我便覺得奇怪,這等奇物你是如何得到的,又怎麼會獻給父親,直到後來宮裡因為這一鳳凰木出事,我更覺得不妥,隻是父親不聽我言,不然也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
蕭宣看了一眼父親,見父親沒說話,也沒有吱聲。旁人不知道,難道他還不清楚嗎?二哥打蕭霁更多是為了私怨,蕭霁蟄伏這麼多年,若是真的想害祖父還用等的到今日?
不過他覺得蕭霁被打的不冤,他早就想揍他了。
蕭璧見父親和四叔咄咄逼人的模樣,急着擋在蕭霁跟前,說道:“父親,你怎麼也跟着四叔胡鬧,兄長是不會害祖父的。兄長,你說句話啊。”
蕭璧急的跺腳,偏偏蕭霁隻是冷笑着不言語。
蕭璧恨不能吐血三升,他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以他對蕭霁的了解,蕭霁殺人從來是不屑用毒殺這種不入流的手段的,他向來都是殺人不見血,陰謀陽謀用起來,别說父親了,他們蕭府全部人加起來都不敵他一個腦子。
四老爺痛心疾首道:“二哥,你看看你這個不孝子,都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維護包藏禍心的人,你怎的生了如此是非不分的兒子?”
二老爺羞的臉通紅,氣的要拿鞭子來抽蕭懷玉,清風堂内眼見就要鬧成一團。
蕭霁忽而冷笑了一聲,冷冷說道:“史禦醫可查驗清楚了,這塊鳳凰木和三皇子私藏的那塊鳳凰木是否一模一樣?”
衆人一愣,紛紛看向史禦醫,隻見他在角落裡拿着那塊鳳凰木細細查驗,聞言險些摔了手中的木匣子。
史禦醫慌道:“下官不曾見過三皇子私藏的鳳凰木,大公子莫要開玩笑。”
蕭霁鳳眼幽深如墨:“當日太醫院十二位禦醫都曾為三皇子診斷,也接觸過那緻使三皇子瘋癫,在大殿上拔劍砍人的鳳凰木,史禦醫便是其一呢。”
蕭家子弟紛紛看向那史禦醫。
史禦醫内心簡直是日了狗一樣,後悔沒有跟院正大人一起回宮複命,竟然留在了蕭府,被摻和進這一樁事情裡。
原以為蕭公隻是年邁誤食了什麼導緻昏睡不起,誰能想到蕭府竟然也有一塊鳳凰木,蕭公還日夜把玩這塊鳳凰木,導緻緻幻不醒。
這一樁殺頭的禍事就直接掉在了他的頭頂上。天要亡他!
蕭茗臉色一沉,眉眼威壓道:“史禦醫,難不成你要我奏請陛下,将太醫院所有的禦醫一并請來,辯一辯此事?”
蕭璧怒斥道:“快說,不然今日休想出我蕭氏的大門。”
史禦醫渾身一哆嗦,慌張道:“此木頭确實是鳳凰木,和之前三皇子私藏的那塊木頭一模一樣,隻是又不太一樣。蕭公的這塊木頭要小很多,木頭内裡呈金色絲線狀,三皇子的那塊鳳凰木,木頭内裡卻是黑色絲線狀,味道也不太相同,雖然都有奇香,但是這塊鳳凰木聞着有甜味,三皇子的那塊鳳凰木帶着微微的苦味。”
史禦醫滿頭大汗地說道:“一樣,卻又不一樣。”
蕭霁慢條斯理地說道:“那就去查,為何不一樣。當然此事定然有陛下聖裁,史禦醫隻需要如實禀告便是。陛下自會派監察司去查。”
史禦醫腿一軟,到了此刻若是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就是天底下第一号蠢蛋了。蕭公昏迷這件事情,不簡單呐,也不知道要牽連多少人進來,監察司的大獄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史禦醫恨不能兩眼一翻,就此暈倒。
那邊蕭家四老爺臉色微變,雙眼銳利地看向蕭霁,仿佛今日才認識這位大房庶子。他怎麼會知道除夕夜宴發生的内情,知曉有十二位禦醫為三皇子診脈,又查看過鳳凰木?
蕭霁字裡行間,字字句句都将父親昏迷一事往三皇子的事情上引,難道他的目的是再查三皇子一事?查出三皇子圈禁案背後的真相?
四老爺驚出了一身冷汗。本以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個月,早就塵埃落定,沒有想到竟然還能被人挖出來。
他早該想到,父親留着那塊鳳凰木不妥?但是誰能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太巧合了,這一切都太巧合了。
四老爺捏緊拳頭,如墜冰窟,隐隐間有了不祥的預料。不會,應該不會,之前大哥一事他安然無恙,三皇子一事他應該也能安全脫身,畢竟他姓蕭,他若出事,整個蕭府都會出事。
蕭家必會投鼠忌器!
四老爺瞬間底氣又足了起來。
那廂,蕭茗也琢磨出這件事情的利害之處,說道:“那就煩請史禦醫陳情陛下,蕭公昏迷的來龍去脈,請陛下着監察司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