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5頁)

  這盆冷水,頓時就将斯科菲爾德和鄧普迪眼中振奮的光芒給澆滅了。

  “不過您的想法沒錯。”封不覺道,“檢查工作還是要做的,隻是我們得清楚,即便手上沒傷,也未必能證明某人就不是兇手了。”他還補充道,“另外,你們也看到了,死者流了不少血,他自己的手上也沾了許多。如果兇手沒有戴手套,其手上就很可能沾到不少血迹,那他她逃逸時就會到處留下血指印了。當然……雖說我認為這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排除這個兇手在逃離前先去浴室裡洗過手。”

  斯科菲爾德點點頭道:“嗯……那麼,除了兇器以外,現在還要留意的就是一副沾着血的手套。”

  “不可能找得到的。”封不覺又道出了一個壞消息。

  “啊?您說什麼?”斯科菲爾德疑道。

  封不覺直接回道:“兇手殺完人,并把房間布置成密室以後,所處的位置是窗外……也就是别墅的外面。他她隻要稍走一段距離,把兇器和手套朝山谷中一扔……誰能找得着?”

  “呃……”斯科菲爾德都不敢再接話了。眼前這位名偵探先生隻要一開口,就能點出某條線索來,但兩句話不到,就又把線索掐斷。

  封不覺這時已轉身朝門的方向走去,“之前勘察案發現場時,我非常仔細地檢查過……除了屍體周圍,唯一能找到的一處血迹,就是窗沿上那抹極淡的血痕。因此……我的推測如下……”說到這兒時,他已來到了房門口,順手将客房的門給鎖上,并繼續道,“兇手殺完人以後,首先擦拭了一下兇器,把線上的血迹盡可能擦淨,放在一邊待用。然後,他她脫下手套,将其内外翻過來并捏成一團,也暫且放在一旁。接着,兇手就走過來鎖門。當然了,我覺得有七成以上的可能,當兇手殺人時,那扇門就已經是鎖着的了。”

  覺哥說着,又回身往窗戶那兒走去,“确定了門已從内部鎖好後,兇手便拿上手套來到窗邊,将鋼線綁在了窗上。”

  突然,封不覺在窗前站住了,面露難色,“呃……二位警官,你們誰會打活結的?”

  這貨不善于編織的弱點再次暴露了……雖然沒什麼關系。

  “嗯……您需要打哪種活結?”鄧普迪走過來問道。

  “什麼……竟然有很多種弄法嗎……”封不覺的神情前所未有的木然,因為談話進入了對他來說如同盲區的領域……

  “對啊。”鄧普迪用手頂開警帽撓撓頭發,“我有個大伯是水手,小時候他教過我蠻多種的,像雙套結、漁人結、縮繩結、接繩結、八字結……”

  此刻,覺哥看對方的眼神,就好似在說——“原來你就是傳說中已然突破了系鞋帶之術的超高校級的打結者”。

  “總之……”封不覺幹脆轉移了話題,“你聽我說一下,應該就知道是什麼結了。”

  這間客房的窗戶,是傳統的平開窗,左右兩扇窗葉的中端,各有一個耙形的窗闩,封不覺用手指着其中一個窗闩的柄部道,“兇手就是把鋼線的一端,綁在了這個柄上。然後他她就翻到了屋子外面去,先關上了另一邊的窗戶,并嵌好窗闩。接着,讓這扇窗的窗闩保持橫着的狀态,緩緩從外面将其關起。”

  “哦!我明白了。”鄧普迪聽到這兒,已知道了封不覺的意思,他接過覺哥手中的琴弦,三下五除二就将其綁在了窗闩的柄上,然後快速翻到窗外,一手拿着鋼線的另一端,一手緩緩将窗戶關起。接着,他便從窗縫中将鋼線朝外扯出。

  “對,就是這樣……”封不覺對身旁的斯科菲爾德說道,“您看,線的位置,必須是卡在窗戶下緣縫隙裡的,這樣兇手在扯線時,窗闩就會向下轉動至嵌好。”

  斯科菲爾德看到這兒也明白了,“當窗闩嵌好後,便是豎着的狀态,繼續拉扯,鋼線的結環就會從闩柄的末端脫落。這時,活結會散開,那麼最後隻要把線給拉出去就行了。”他指了指窗沿,“在這個過程中,由于摩擦,線身便在窗沿上留下了血痕。”

  “對,雖然兇手為了避免這個設計敗露,已擦拭過兇器上的血迹了,但想一絲痕迹都不留,還是很困難。”封不覺接道,“一般人在殺完人之後,都會想着盡快逃離現場。”覺哥一邊說着,一邊打開了窗戶,拉了鄧普迪一把,幫他爬回屋裡,“本案的兇手雖然事先已有了計劃,但真正到落實時,心态不會和常人有太大差異。”

  封不覺離開了窗邊,在房間中踱步着說道:“如果他她事先準備了另一根鋼線專門用來布局,或是在行兇後到浴室裡用水仔細地清洗過兇器……那我們破解這個密室的難度或許還會更高一些。”

  “通常是沒人會做到這種地步的吧……”斯科菲爾德接道。

  “呵呵……”封不覺笑了笑,這一聲笑意味深長,讓兩名警員毛骨悚然。

  “好了,謀殺的基本手法已經清楚了。”覺哥伸了個懶腰,朝門口使了個眼色,“接下來……讓我們去和這件案子的嫌疑人們談一談吧。”

第014章

遲來的南希小姐

  正當封不覺和兩名警員穿過門廳,準備去和那位負責詢問的警官碰頭時,别墅大門外竟響起了汽車駛來的聲音。

  三人聞聲後,自是駐足而立,将視線投向了門的方向。斯科菲爾德和鄧普迪皆是面露疑色,而封不覺則依然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淡定狀态。

  前文已提過,封不覺對腳步聲是有一定研究的。所以,當車上的那位訪客走出車來,邊掏鑰匙邊接近大門時,覺哥的腦中已經有了許多推斷。

  他當即開口道:“女性、二十到三十歲之間、體态勻稱、穿長筒馬靴,此刻……略感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