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數字對決已進行了将近兩個小時,而距離午夜的結束時限,還有兩個小時。
此時……主辦者希望看到的“好戲”,終于開始上演了。
“開什麼玩笑!給我滾開。”
“求……求求你了,我們剛才不是聊得挺愉快嗎?不是朋友嗎?”
“誰跟你是朋友?長相和名字都不知道的家夥,不過逢場作戲地陪你說了幾句場面話,誰會因此就借錢給你啊!”
“拜托了……之前是我大意了,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必勝的方法!隻要……隻要再給我三萬……不!兩萬……”
“快走開!現在知道了又怎麼樣?已經沒有可以挑戰的人了!這可是少一分錢都有可能完蛋的競争,借給你的話,不但你翻不了身,連我也會給你陪葬的。”
諸如此類的對話,在會場各處頻頻上演,并盡數被攝像機拍下,傳到了主辦者手中的平闆上。
當那觸手可及的絕望感步步緊逼、漸漸迫近……九成以上的人,都會開始自我瓦解。
财産、地位、名譽、尊嚴……人們會一步一步地卸下那些在社會中逐步積累起來的、用于保護自己的“殼”,繼而露出脆弱的、醜惡的、荒誕的本性。
對于本就一無所有的人來說,這或許會更容易些,但對主辦者請來的這群客人們來講……這是毫不遜于死亡的痛苦。
“哼哼哼……呵呵……哈哈哈哈哈……”終于,主辦者笑了起來,“來了來了,這才是最頂級的娛樂啊……”他用雙手枕着頭,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此刻,他的平闆已被交到了西裝大漢A的手上,而這位大哥正單膝跪地,像是個人形架子般幫主辦者舉着平闆,且舉得紋絲不動。
“再多一些吧,再多讓我看一些……”主辦者面具下的雙眼中,盡是興奮愉悅之色,口中則是輕聲自語道,“男人、女人、富人、權貴、精英……為了遠離那腳邊的深淵,抓住那最後的一線希望……每一個人,最終都變成了‘無賴’。”他拿起手邊的飲料喝了一口,笑着接道,“廉價地下跪、卑微地祈求、空洞地承諾、自欺欺人地思考;出賣色相、丢棄尊嚴、失去理智、喪心病狂……哈哈哈哈……”
他大笑了一陣,感歎道:“真是超贊啊!”
“少爺。”西裝大漢B(處理完金面愁之後他就回到了主辦者身邊)這時拿着一個對講機走了過來,俯身對主辦者道,“下面剛剛傳來報告……除了部分因作弊或精神崩潰而被直接帶走的人以外,目前會場中的二百餘人已經全部獲得了挑戰豁免權。”
“哦。”主辦者應了一聲,念道,“也就是說……該進入下一階段了啊。”
……
五分鐘後,主廳的門又一次開啟了。
接着,幾名西裝墨鏡男便推了一台屏幕超大的平闆電視進來。他們将這台電視一路推到了主辦者所在的欄杆下,随後擡起、搬到了一個顯眼的大理石平台上。
與此同時,主辦者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欄杆旁站定。
這時候,主廳的一樓已沒有人還在對決了,所以主辦者的舉動立刻吸引了所有客人的目光。
“各位。”待底下安靜一些後,主辦者開口了,“看起來,大家都已完成了兩場以上的對決,并且都不願再成為被挑戰方了。”他頓了頓,嘲諷地笑道,“呵呵……但這樣……真的好嗎?”
其話音未落之際,那台平闆電視的屏幕就亮了。
客人們面具下的表情,也都在這一瞬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原來,那電視上印出的東西,不是他物……正是此刻人們最感興趣的——遊戲者持有金排名。
考慮到所有客人都戴着面具、彼此也不知道姓名,所以這張排行榜上用的都是“頭像”;榜單上的每一個人,都顯示為一張到鎖骨為止的頭部靜态照片,旁邊則寫着一個金額。
“如各位所見……”主辦者等了幾秒,接着說道,“這是一張資金排行榜……這個排行榜,會即時顯示當前領先的‘七十二名遊戲者’;為了防止各位的頭像小到難以辨認,所以一屏隻顯示二十四個人,名單分為三個屏幕滾動展示。”他攤開雙手,“總之,我就是想再向各位确認一下……這樣……真的好嗎?假如各位由此刻起不再進行任何對決的話,那麼除了這張榜單上靠前的六十四人之外,其他的人可就……”
“就算你這樣說……”這一刻,人群中有人打斷了主辦者,“在大家都知道被挑戰方比較不利的情況下,已經沒有人會再接受挑戰了啊!”
“對啊對啊!沒人願意成為應戰方,對決就不成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