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白的合作夥伴不認識我,隻當我是來蹭席的農村老太太,個個出言諷刺:“哪裡來的窮老太婆,也配和賀老夫人穿同樣的衣服?”
“就是啊,骨瘦如柴跟幹屍一樣,真給人喜宴添晦氣!”
“……”
我沒解釋也沒反駁。
不怪他們誤會,我曆經鬼門關生養下的兒子賀容森此刻正端着茶在陳如語身旁盡孝。
我的孫子也在他的授意下,親切地喊陳如語:“奶奶。”
這樣也挺好。
等我回去之後,我就不會想他們了,一點也不會。
“如語她說我們結婚時她沒能來參加,所以今天想做我們金婚的見證人,你不會介意吧?”
賀知白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身後。
他穿着裁剪合體的西裝,襯得人愈發挺拔,完全沒有垂暮之氣。
他很久沒對我這麼耐心過了,可他不知道越是這樣,他的心虛越是明顯。
我淡淡一笑:“她穿得比我好看,挺好的。”
賀知白擰緊了眉,曲解我還和從前一樣捏酸吃醋。
他将我拉到一旁,嚴肅跟我聲明:“如語她一輩子不婚不育,沒結婚也沒孩子,現在人老了就想穿一次禮服了個遺憾而已。”
“再說不過是一件禮服而已,你不要這麼小氣。”
他沒察覺到自己語氣裡的煩躁和委屈,仿佛無理取鬧的人是我一樣。
我沉默地看着他右手手腕上戴着的翡翠藏玉。
這物件五十年前,陳如語不辭而别飛去國外那天,我見過。
那天,賀知白扔了所有關于陳如語的東西裡,就包括這串翡翠藏玉。
那時他說:“陳如語,我永不原諒你!”
轉頭,他就兌現了張賀兩家商業聯姻的承諾,娶了回歸真千金之位的我。
他向我求婚那天,
林越然勸我說:“賀知白娶你是因為賭氣,陳如語一走了之這招很絕,飯粘子久了會變成白月光,賀知白肯定會對她念念不忘。”
我不以為意,反正隻是一場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