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結局與我何幹呢?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賀容森看着我嘴裡淌出的血迹此刻也慌了神,卻還在強裝鎮定:“爸,媽最喜歡裝了。我上次還看見她買了血包在廁所假裝吐血……”
賀知白轉頭剜了賀容森一眼,厲聲道:“閉嘴!”
他就這麼握住我的手,豆大顆的淚珠淌在我的手上,他嘶啞了聲:“曉晚,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旋即他又命令助理剪掉我身上的壽衣:“肯定是這個,不吉利,不吉利,快解開。”
……
醫院。
我沒被推進手術室,醫生用手電筒撐開我的眼看了看,又做了很久的心肺複蘇,幾名醫生輪番按壓。
可我始終慘白着臉。
賀知白不敢看,隻能背對着白牆,雙手合十一遍又一遍祈禱:“一定要保佑我的妻子平安。”
“爸,媽如果你們在天有靈,一定要保護你們的兒媳平安!”
賀容森見到這場面,也猛地一怔。
一直不停問着醫生——
“張醫生,我媽到底怎麼樣了?她突然暈倒,吓壞我和我爸了。”
“醫生,咱們家有錢。你上最好的儀器,你救救我媽……”
張醫生不敢分神,一邊用着除顫儀為我做最後一搏,一邊看着那儀器上心跳始終為零,連連歎氣。
最後張醫生冗長歎了口氣,說:“下死亡通知吧。”
賀知白踉跄着跑過來,猩紅了眼:“醫生,我太太平時身體很健康。怎麼會死呢?求求你,救救她。我們還沒有辦金婚呢……”
張醫生一愣,旋即無力擡頭:“賀先生,你太太早已病入膏肓了。身體已經到極限了……”
賀容森看着那緩緩被蓋上的白布,忽然嘶聲喊道:“剛剛我媽還好好的,她還有力氣和我爸吵架,怎麼可能會死啊。”
“張醫生,你一定是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一定是在開玩笑。”
賀知白一把撲在了我上,泣不成聲:“曉晚,你怎麼能先走了呢?你為什麼要留我一個人在這世上,你明明說過的,你會陪着我走完這一輩子的……”
可是被白布蓋上的遺體始終沒有回應。
張醫生站在旁邊,隻覺得無力。
面對病人重病不願治療覺得無力,面對普通人抱着渺茫的希望欠下巨額醫藥費,最終手術成功,以為終于迎來曙光的時候。
病毒再次擴散,兩三天就奪去了一個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