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管那個小道士變成什麼樣,婚是肯定要退的。
隻是……何必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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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清鳴,白鶴帶着她寫的兩封信破雲而去,在晨風相送、晨光相伴中,向着遙遠的京都飛去。
少女将墨筆擱到石間的水窪裡浸着,站起身來,披着棉衫走到崖畔,負手而立。
她眉眼猶清稚,氣度卻不凡,不是說她像陳長生那樣擁有超過年齡很多的成熟與淡定,而是她擁有一種名為大氣的東西,身材嬌小的少女,站在崖畔被晨風吹拂,竟給人一種淵渟嶽峙的感覺。
淵渟嶽峙,一般用來形容活了數百年的宗師級人物。
她今年才十四歲,但已經可以配得上這四個字。
晨風繼續吹拂,拂動她肩上披着的衣衫,肩上垂落的黑發,發絲在她稚美的臉頰上飄過,帶起一絲微笑。
她隻用了五息時間,便忘卻了先前的那封信,忘卻身外之物,隻餘甯靜,于是微笑。
她在春風裡一笑,于是滿山野的花都開了。
無數異鳥飛來,清鳴不絕,甚至還能看到數隻青鸾。
百鳥來朝。
她是人間獨一無二的雛鳳。
她是下一代南方教派聖女。
她是青雲榜第一。
她是徐有容。
她依然天真,但那種天真不是調皮,而是無邪。
她笑的爛漫,但這種爛漫不是情緒,而是春風。
她不在乎世間的人與事,世人以為與她相關的,其實并無關聯,比如那份她快要忘記的婚約,也包括秋山她承認秋山君師兄很強大,甚至很完美,是所有人眼中最好的伴侶,但是那與她又有什麼關系呢?
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但不是她要的。
當然,那個小道士更不是她想要的。
她現在要做的事情,隻是臨崖、賞雪、聽雨、采藥、讀書、讀書、一直讀書。
書中有大道,一卷便勝過情愛無數。
她一心奉道,誰能動搖她的心意?
……
……
陳長生離開客棧,向着師父給自己名單上的倒數第二間學院走去。
他很想知道,今天那位徐大小姐又會用什麼手段來讓自己失敗。
當然,就算再次失敗,他也不會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