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的時候,是苟寒食不想與他兩劍相遇,現在則倒轉了過來。
怎麼辦?
二樓窗畔觀戰的人們,正自震驚于苟寒食孤苦一劍的絕妙,緊接着,便被陳長生的劍招震懾住了心神,驚呼連連響起!
陳長生側踏,踏破青石上的積水,曲肘帶起一道雨水,依然直刺,短劍的劍鋒帶着淡淡的金光,向着苟寒食刺了過去。
一道淡淡的血腥味出現在洗塵樓裡。
這味道來自他與苟寒食身上的傷口,也來自先前那些參加對戰的考生們流的血,但更多則是來自他的這招劍法。
“這是國教真劍嗎……”一名聖堂大主教神情驟凜,喃喃說道。
徐世績再也無法保持沉默,厲聲喝道:“這招不是已經被禁了?”
摘星學院院長說道:“應該還留在國教學院的藏書館裡。”
陳長生正在用的這招國教真劍,還有個更出名的名字,叫做殺戮之劍,乃是國教學院某位前任院長的秘劍,據說多年前那位堕入殺戳之道的院長被教宗大人強行鎮壓的時候,竟用這式劍法重傷了教宗大人。
如果說苟寒食的那一劍在于孤寒,在于堅持。
那麼陳長生用的這一劍,則在于殺戳,在于瘋狂。
如此兩劍相遇,誰會占得上風?
洗塵樓裡的殘雨驟然消散,濕漉地面殘着的些微黃沙卻躍離而起。
兩道劍風缭繞不絕,勁意四處逸散,黑色的樓檐被風吹的不停輕響。
苟寒食和陳長生已經分開,流了更多的血,受了更多的傷。
沒有人看清楚先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那兩劍應該還是沒有相遇。
莫雨的視線下移,落在苟寒食身前的腳印上,确認竟是他先退了,不由有些震驚,細眉微挑,眼中生出複雜的意味,唇角卻揚了起來。
樓内一片死寂,人們震驚不斷。
秋山君和徐有容沒有來參加今年的大朝試,很多人都以認為大朝試難免會有些失色,然而誰能想到,這場大朝試的決戰竟打到了這種程度?
從開始到現在,陳長生和苟寒食對劍已近半百次,然而他們的劍卻始終未曾真的相遇過,再然而,他們已經受了無數劍傷,甚至好幾次距離死亡隻有瞬間,這等心志手段,這等劍道修為,實在是令人贊歎無語。
這兩個人究竟是怎麼修行的?他們怎麼能掌握如此多近乎失傳的秘劍?苟寒食甚至自創出如此完美的劍法!
當然,他們可以憑借境界和修為方面的優勢,無視苟寒食和陳長生的這些劍招,直接憑實力碾壓,然而如果是境界相同的情況呢?要知道苟寒食和陳長生都不足二十歲,便能知道如此多的劍法,知道何時該選擇何招,做出近乎完美的選擇,這種能力實在有些令人瞠目結舌。
陳長生更是掌握了那麼強勢慘烈、隻為同歸于盡而生的劍招,連接不斷地施展出來,更可怖的是,所有人都從他的選擇和劍意裡看得清清楚楚,這個少年就是想要拿大朝試的首榜首名,為此他連死都不怕!
“這樣下去是會死人的。”陳留王看着場間諸人說道。
人們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也有些擔心。他們當然可以阻止這場瘋狂的戰鬥繼續發進行,但是大朝試的首名還沒有決出,苟寒食和陳長生怎麼可能同意,如果要評定勝負,陳長生一直在靠死亡在尋覓勝機,如何判他負?
……
……
好強大的一劍。
陳長生想着先前苟寒食由天而地的那道寒酸劍,默然想着,如果最後關頭苟寒食沒有收招,或者此時自己真的就敗了。
“為什麼你最後退了?”他看着苟寒食認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