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秋雨的視線在殿裡來回了一番,眉頭深皺,有些不可思議問道:“陳長生呢?”
在大殿某個角落裡的人群裡忽然伸出了一隻手,同時響起了一道有些不安的聲音。
“他……他……他……中午太高興吃多了,有些拉肚子,托我給大家……請個假。”
今夜國教慶功,教宗陛下親授神杖,确定國教繼承者之位的時候……當事人居然不在?
光明正殿裡一片嘩然,人群如水一般分開,把剛才說話的那個人露了出來。
唐三十六低着頭,舉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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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傾傘如故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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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十六的手舉得很低,頭也很低,聲音其實也很低。
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也能想象得到他該有多尴尬。
人群如潮水一般分開,哪怕他再如何尴尬,作為世人皆知的陳長生的好友,尤其是帶着國教學院總監的身份,再加上蘇墨虞和軒轅破都極其堅持地别過頭去,他也隻能向前走去,一直走到了教宗陛下的身前。
茅秋雨的臉色有些難看,強忍着才沒有訓斥他。
教宗陛下的神情卻很平靜,把神杖遞到了他的手裡。
神杖并不如人們想象的那般沉重,但唐三十六卻覺得其重如山,甚至快要承受不住,屈膝代陳長生行了一禮。
他低着頭,也能感受得到四處投來的目光,有些目光是驚詫,有些是不屑,有些是欣慰,更多的卻是敵意,鋒芒如劍。
他覺得自己很無辜,于是很惱火,按照茅秋雨的指點,說着感恩之類的話語,心裡卻在不停地罵着髒話。
那些髒話,自然是罵給此時不知在哪裡的陳長生聽的。
……
……
雪落的越來越大,街巷間早已沒有行人,巷子裡有燈火不停被點亮。
陳長生在福綏路已經站了很長時間,看着天色,在心裡歎了口氣。
雪雲遮日,京都有些昏暗,隻隐約能夠從明亮度判斷出,太陽正在向着西邊移動,快要沉淪。
紙條上的時間寫的是黃昏,隻是黃昏裡的世界往往有些模糊,黃昏本身也就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太陽從開始落山到完全落到地平線下,總會有半個時辰的時間,那麼現在還算黃昏嗎?
他是不是到的太早了些?還是說她真的不會來了?
他想着,如果天全黑的時候,她還沒有來,那麼便離開吧。
便在這時,遠方傳來了很大的聲音,隐約是離宮方向,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知道那件事情與自己有關,在風雪裡搓着手,一時看看皇宮過來的方向,一時看看東禦神将府過來的方向。
他的經脈有問題,能夠輸出的真元數量不足,但身體裡的真元數量其實很豐沛,根本不會畏懼寒冷,之所以這時候不停地搓着手,偶爾還會跺兩下腳,完全是心情方面的問題。